凌晨五点醒来

凌晨五点醒来，睡眼惺忪看着窗外。东方已经发亮，是个好天气，圆圆的月亮挂在高楼的一角，清晰而明亮。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却也显得孤单，因为大部分鸟都还没起床。

清澈而微明的天光，让我想起了某个夏夜在老家的情景。晚上起夜上茅厕，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晴朗的夜空中满天的星星，又大又亮又闪，周围安安静静，父母轻轻的鼾声听得很清楚，让人特别心安，那时候我还小，父母也还年轻，好像岁月会一直不老，我不会长大，父母也不会变老。那些星星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后来每次回家仰望星空，却再也没见到过那么大那么亮的星星。

回忆的闸门打开，睡意全消。想起了小时候姐姐们和她们的玩伴在院子里围坐打牌的场景，我是家里的老小，打牌总是没我的份儿，我就在旁边看热闹。有个邻居家的姐姐，不吭声不吭气，总是在大家没牌出的时候拿出个大牌来，这张打牌总能决定最后的胜负，其实按规矩她的大牌早该打出去，但是她闷母鸡一般的打法，总是没人去注意她，当然在她身后的我也从不说破，只是捂着嘴笑，因为这个姐姐平时对我也很温柔。后来她嫁到了外地，想来有几十年没见到过她。拼命想回忆她的面容，竟然很模糊。我自家姐姐们青春的容颜也不再，有两个姐姐也有三四年不见面，岁月在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了深深地痕迹。每次春节见面，能找到些许儿时的痕迹，但更多是一些陌生和客套。小时候是一家人，长大了就成了一年一见或几年一见面的亲戚。

母亲告诉我，清明节时姑姑坚持拉着老舅回老家看看，一方面给爷爷奶奶上坟，另一方面看看活着的兄弟姐妹们。表姐没空送他们，老舅只好又花几大百买了块电瓶带在车上，两人开着电动三轮一蹦一蹦三四十里地到了我家，讲究礼节的老舅还给每一家都买了几斤现炸的油条。老妈留他们吃了顿饭，并回赠给他们五十个土鸡蛋，因为老舅家没养鸡。年纪大了，相互惦记，能走动就走动，能见一面就马上行动。

还想起了小时候在菜地里透人家黄瓜的趣事。邻居家种了几颗黄瓜，我每次跟老妈到菜园去总会看看他们家的黄瓜有没有开花有没有挂果，有一回表姐来了，表姐在他们家的一个四月瓜旁拉了一堆屎，黄瓜还没长大。又过了几天，我跟表姐去看望他们家的黄瓜，刚一伸手，邻居就来了，我被抓个正着，同时她也发现了那堆屎，她一边骂一边吓我说要回去告诉我妈。我和表姐忍住笑，眼睛却瞟向了其他的黄瓜。告状不可避免，好在老妈从轻发落，因为那时候啥吃的都没有，黄瓜，茄子，西红柿（很少），嫩豇豆，嫩蚕豆角，油菜苔，甚至是青蒜苗，都是美味的零食，纯天然，还没有农药，不像现在吃这么多添加剂。

又有几年没回老家，熟悉的人在减少，年轻的人大多不认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也许年岁越长，对老家的思念越甚，毕竟老家才是永远的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