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白生不逢时,很难在官场有什么大作为。
先看李白的出身。
他虽说也给自己搞了一个不错的家族背景: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按照这个说法李白与李唐诸王同宗,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同辈族弟。也就是说,他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叔爷爷。全世界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认为,或者说是李阳冰在给他写悼词时这样认为。在李隆基的眼中,他比汉献帝眼中的皇叔刘备可差远了。
李白的父亲为什么叫李客,是因为他举家客迁到了四川,当地人把他当成“客家人”,这样称呼的。李白在刚出道时,写了不少“干谒信”,最初并没有说自己这一身世,比如在《与韩荆州书》中说自己“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十五好剑术……”由于这样的出身,他才不能参加唐朝正式的学校,也没法取得完整的学籍,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不得不“干谒”。这就是李白为什么二十岁不好好上学,却要仗剑去国,而且一出去就一辈子没再回去过的原因。而官员们也不愿意去举荐他,最后还是因为道士司马承祯,通过唐玄宗的妺妺玉真公主,才得以被唐玄宗召见。
再看李白的偶像。
李白的偶像,是战国时齐国人鲁仲连。选择这样的偶像,也是由他的出身决定的。
鲁仲连的职业是说客,这在战国时代非常吃香,苏秦就以说客的身份拜六国相印。鲁仲连的一生干过不少大事,比如助田单复兴齐国,坚决不同意尊秦国为帝,一封书信就招降了聊城守军等。最主要的是他办完事后就挥一挥衣袖,潇洒地离开。他的名言是:“杰出之士所以被天下人崇尚,是因为他们能替人拔除祸患,消释灾难,解决纠纷而不取报酬。如果收取酬劳,那就成了生意人的行为,我鲁仲连是不忍心那样做的。”
李白生在盛唐,国家统一,没有那么多国家间的争斗,也没有那么多生存危机。朝廷最需要的是治理国家的人,而不是这些说客。李白的理想与现实需求间存在着巨大的偏差,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与唐代官场非常不相宜的人,就像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老古董一样,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三看李白的诗作和作风。
从“弹剑谢公子,无鱼良可哀。”(《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到“欲献济时策,此心谁见明?”(《邺中赠王大劝入高凤石站山幽居》),再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等,既表明自己的才能要比同时代的人高,着急想当官,又说自己不愿意事权贵,心里不爽。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安定太平的日子,哪个当官的不是一步步积累履历成长的,谁还能不受点挫折和委屈。
再说李白的作风,这个当然和酒有关。无论是他自己说的“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将进酒》),还是杜甫说他的“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酒中八仙歌》),以及传说中的醉写《清平调词》、高力士脱靴等,都可以看出酒对他的影响,都能看出他的不合时宜。现在全国,特别是军中都有禁酒令,喝多了不仅误事,还会被开除公职。
李白因自身的原因和历史的局限双重原因,他当不了官,当了也当不好。我们在替他惋惜的同时,也应该庆幸和感谢那个时代,如果他当了官,就不会给我们留下这么多动人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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