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丽与黑白

文|蓝蝴蝶的树洞

01

“黑板哥哥，黑板哥哥，你听到了吗？学校门口热闹起来了。” 白板弟弟很兴奋的看着黑板哥哥，期待在黑板哥哥脸上可以看到跟他一样的表情。可又自打脑袋，我们写字板怎么会有表情呢。

可与预期不符，黑板哥哥只有一张人类在他脸上留下的粉粉尘尘，鲜丽颜色已经褪去一大半：“是啊，今天开学了。人类都纷纷回学校了吧。”
......

春色将逝，
花朵女娃们毫不吝啬施展她们的美丽，让人类记住她，不枉自己这一年辛苦的吸取养分为的就是这时候的绽放。

白板弟弟看着窗外的艳丽花瓣呈现出感叹：“黑板哥哥，人类回学校了，校园又人气起来，花朵女娃们身上的花怕是保不住了。”

黑板哥哥没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那每天都看不全他脸蛋的跑道爷爷。

一阵强风吹来，青黄色树叶自打拍掌纷纷落下，使才刚洗完脸的椭圆跑道爷爷，被旁边的树枝妹妹褪绿泛黄的头发所覆盖，不见清爽。

“花开花落，即使她们没被人类摘取，总有一天还是会凋谢的，只要绽放过，艳丽过就足够了吧。”黑板哥哥突然开声，教导弟弟。

02

人类拿着粉刷和抹布，依次的在黑板哥哥脸上擦拭和清洗。

两天后，黑板哥哥的脸上又看到那崭新的一面，各种鲜丽的颜色，绚丽夺目，搭配文字图画，勾勒出炫真夺眼球的风景墙。

而白板弟弟的脸上除了白板笔的黑色和蓝色，有时会出现有鲜艳的红色，可除了文字和乱画，都是文字和乱画。

辗转了几周，看着黑板哥哥不断出现的新面孔，白板弟弟心里吃起了酸气：“黑板哥哥，真的很羡慕你，喜欢你每个星期都有漂亮全新的脸蛋，光艳绚丽，色彩和文字完美搭配，次次都给人新鲜感，人类的眼球每次在你身上停留数久。”

黑板哥哥还是一贯的作风，沉着的气质不带一丝的晃动。

白板弟弟接着说：“而我每次都只有潦草的几笔画，不是黑色就是蓝色，红色也就微微的几笔，一点味道都没有，一点靓丽都没有，一点值得我骄傲的长处都没有。”

“世界万物生长都有自己的味道，靓丽和长处，你否定自己，是因为你没真正的看清过别人的境遇。表面的光彩都是昙花一现，归根到底，都是无。”

黑板哥哥的一席话，白板弟弟毫无头绪，头上长满问号，‘归根到底，都是无？’。

03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人类拿着专属于白板弟弟的白板擦，一条一条的清除黑色。

人类看到白板弟弟脸上有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擦拭不去，便用纸巾浸泡酒精瓶，墨色沉淀一层层慢慢淡去。

又再一次看到白板弟弟的小白脸白白嫩嫩，净白透光，一道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暖光，使白板弟弟发光的脸更是焯耀昭著，神采飞扬。

白板弟弟却没因为自己的脸变得清爽，一尘不染而愉悦，只感觉自己身上唯一的颜色都被剥夺褪去，很不是滋味。

每次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颜色就是45分钟的时间，而且还是非常平凡的字迹，没什么可欣赏的价值，人类用专属于的白板擦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脸部，滑滑的，很柔软，很舒服。如此平淡的生活，真是枉费自己那白净又塑造性很强的身子。

又一周过去，黑板哥哥脸上又是全场夺目眼球的炫彩。

每次的焕然一新，白板弟弟都无比的兴奋，而黑板哥哥的脸却是跟他颜色一样的表情——面无气色，落眼处的每个角落都同样的黑色。

他看着白板弟弟的脸，心头里那股声音说，快是时候了，我要你尝尝我的痛苦。

04

一天，黑板哥哥跟白板弟弟说：“之前的前辈于我说，我们黑板不同其他物体，我们的身体是可以自由更换的，你这么羡慕我的每周换新，给你机会感受下吧。”

白板弟弟睁大他本就没有的圆滚眼睛，无比兴奋，连声低头叩谢，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属于本白板我的光彩来了。

正午时分，热光最猛烈的时候，黑板哥哥和白板弟弟隶属的学校上方，两朵白云相交后而分离。外表上虽仍然于之前无差入，可最里层却是黑岩洪勇。

黑板哥哥变成了白板哥哥，白板弟弟变成了黑板弟弟。

“哈哈，黑板哥哥，哦，不对，现在是白板哥哥，谢谢你。我期待两天后的焕然一新。”说罢还不忘唱起了小曲。

“是啊，都如所愿了。你好好享受那一刻吧。”现在的白板哥哥，沉稳的一面仍在，内心却那片黑色不在，他终于可以回到以前了。

塑料桶，抹布，人类准备擦拭换身后的黑板弟弟。

“啊——”，突然听见黑板弟弟那声他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惨叫声。

05

“啊——，你们停下来，不在再往我身上擦了，啊——，好_{好疼，求你}你们了。”黑板弟弟的痛苦撕裂声贯切整个课室。

那天下课后，几个人类快手快脚的，为了赶时间，控制着大力度，开始往黑板弟弟脸上，身上，拭擦，清洗，最后是在他疼痛无比，却无丝毫伤痕的的身上，脸上，画上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鲜艳，炫彩和夺目。

事后的黑板弟弟疲累不堪，无法言语。

对面的白板哥哥却没有因为黑板弟弟的呼天喊地而有所摇动，依然木讷，找不到一丝出现过表情的痕迹。

时间像是静止了，可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提醒着时间是正在一步一步奔走着。

“为什么？为什么？白板哥哥。我一直视你为我的亲人，我的亲哥哥，你却如此对我，为什么你要让我受如此的折磨。为什么？”黑板弟弟因为身上的疼痛，眼睛一闭一睁。

眼球泛着几带血丝，他很想闭上眼睛去沉睡，可是内心和身体上的疼痛撕裂之伤，扎得他无法安静，终于用将今天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

白板哥哥此刻终于出现了他想释放已久的模样，所有的情绪一览无遗表露了出来：“没有为什么？是你自愿的，是你说羡慕我，喜欢我每个星期都有漂亮全新的脸蛋，光艳绚丽，色彩和文字完美搭配，次次都给人新鲜感，人类的眼球每次在我身上停留数久。这是你的原话吧。你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却来责怪我？”

“你好卑鄙。”

“我卑鄙？不如说你虚荣吧，你想要艳丽，想要光彩夺目，想要新鲜感，我已经给你了。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想要的东西能随手可得。你要知道事情都有因有果，有舍有得，现在这些只不过是你想要美丽背后的代价而已，无足轻重。”

06

几天后，白板哥哥被搬离到了会议室，每天虽依然是平平凡凡的黑蓝红色，却舒舒服服，稳稳安安的待他的寿命圆满。

而黑板弟弟，每周仍然“享受”着他以前期盼，羡慕的美丽而熬着日子活下去。好几年后，黑板弟弟已经麻木，人类再往他身上擦拭的时候，已经变得沉着，脸上看不见一丝的痛意。

直到某一天，黑板弟弟又看到了一块新的小白板伙子出现在他面前，他终于又出现了表情颜色，他——笑了，他可以回到以前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