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孤人

文/子燃

昨日白天还是阳光普照，昨夜又突然掉入沉郁的夜色里，雨水轻飘的敲击着有些寂寥的小镇。

楼下的铁皮前台延伸，雨落在铁皮表面。那雨落之音，犹如一个孤寡的老人，如泣如诉。

头探出窗外，在街头巷尾，街灯下，一个孤独的身影拖曳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那是镇上一个陌生的旅者，一个雨夜的独行人。

他身披一件深色斗篷，斗篷在冷雨中显得格外沉重，犹如承载了这些年来，最为沉重有着无尽的故事与秘密。

他的脚步并不匆忙，每一步都稳稳地踏在水洼之中，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如同无声的叹息在黑夜中扩散，然后消失于无形。

道路两旁的店铺，早已熄灭灯火，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那落雨之声，恰如他踩过的水洼，嘀嗒有声，声声入耳。仔细一看，还能够看到不远处那仅剩稀疏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映照在他苍白而坚定的脸庞上。

他手中握着一把陈旧的油纸伞，那伞面已斑驳不堪，早已辨认不出上面的图案，不知是被雨水洗刷的过于匆忙，还是岁着风吹日晒，那伞上油漆早已脱落，可他手中的那把伞，依旧为他抵挡着这无情而又冷酷的风雨。

从他有些飘渺的身影，无人可以知道他来自何方。亦不知晓他将去往何处，只知道他在每一个这样的雨夜，都会在这条小巷中悄然出现，又在黎明前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与小雨相伴着，与冷夜相随，独自一个人演绎着一场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眼看这雨是愈下愈大，打在他身后的空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地上的寒气又往他身上蹦高了一些，却无法触及他那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冷漠身影。

他是冷漠小镇里，雨夜里的单行的诗行，是一曲孤独的旋律，是在世间纷扰之外存留着一抹淡然的清影，独自承受着雨水的冲刷洗礼，也诠释着生活角落里每一个人的苦涩与坚韧。

夜似乎加深许些了，可雨未曾有停下的脚步，一个孤独的旅者还在继续前行，慢慢消失在着浓重的雨幕与无边的黑暗之中。

留下的只有那雨打屋檐、滴滴答答的回响，一遍又一遍，似乎在清洗着什么混浊的东西。

可却感觉越洗越脏，从那地上流淌着有些泛黑的水流，悄然而至的流入了那并不宽敞的铁制盖子，或许它们将会流入地球深处，由这有些沉重的土地慢慢化解它的淤青。

小镇的街道被洗得发亮，不知是有些灯光过于明亮，还是外加雨水的翻盖，让古朴的石头，也有了亮眼的存在。

在这寂静的夜里，有许多东西正在流逝，如这街道冷清的雨水，空荡的回响，如那飘渺的旅者，坚定的身影，正在这夜色中慢慢淡去，消亡。

从窗口里将自己的头的撤回，就像从这个雨夜的故事中抽离，关上窗只能听到楼前那雨砸在铁皮的痛痒，一点点被沉重的夜色压得很低，很低。

当音再此入耳，这只是一场下了很久的雨，飘飘洒洒，没有缘由，任由上天的安排，在这有些冷清的小镇里，听了一场雨夜孤人的落寞与坚守。

再为沉重的故事也有结束的时刻，就像最美的遇见也有分别的时候，只是再看到时，心中不会太为惊讶，这只是一段时间的插曲。

雨在继续，故事也在继续，旅者也在继续，从来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