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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李沆的沉默寡言来说,刚烈执拗的寇准,在历史上名气响亮了很多,但在对任用丁谓的看法上,寇准却明显落了下风,晚年更是后悔不迭。
丁谓,字谓之,苏州长洲人,从小勤奋好学,博闻强记,天象占卜、书画棋琴、诗词音律,无不通晓。年轻时和好友孙何携文章一同拜访长洲县令,就是著名文学家王禹偁,被王县令大为赞赏,认为“自唐韩愈、柳宗元之后,二百年始有此作”。昆山的龚颖平时很自负,极少称赞别人,但认为丁谓的文章,足可与唐代韩愈、柳宗元匹敌。
公元992年,丁谓登进士科,列第四名,有点不服气。宋太宗得知后,开玩笑说,常言道甲乙丙丁,你姓丁,就该是第四名,丁谓于是心顺气消。
寇准是副宰相时,李沆为正宰相。寇准很欣赏丁谓的才能,和丁谓关系很好,是朋友也是知己,多次向李沆推荐丁谓,让李沆加以重用,李沆总是笑而不答。
有一天,寇准和李沆议事,丁谓来拜访,谈了一会儿,丁谓离开。李沆了解丁谓的品行和为人,叮嘱寇准以后坚决不予重用。
寇准问李沆为什么,李沆说:“丁谓虽然有才华,但为人狡猾奸诈,他多阿谀献媚之态,无忠厚朴实之德,像这样的人,能加以重用,让他位居于他人之上吗?”寇准却反驳说:“像丁谓这样的人,你能永远压制他,位居他人之下吗?”
李沆笑着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一天你会认识他的。如果重用丁谓,将来后悔可就晚啦!”
寇准很尊重李沆,不好意思争论下去,但仍摇头不已,对李沆的话不以为然。
李沆死后,寇准为相。由于丁谓得到寇准的称赞和推荐,名声和地位很快显赫起来,升为参知政事,就是副宰相。丁谓对寇准的提拔也是感恩戴德,对寇准很尊重,常常满脸陪笑,曲意逢迎。
有次文武百官在中书省会宴,寇准一时畅快,多喝了几杯,一不小心,羹汤流了满胡子,逗得众百官哄堂大笑。这时,丁谓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寇准面前,慢慢地用自己的新官袍,替寇准擦起胡须来,顿时众官一愣,笑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这时,寇准酒已醒大半,看到丁谓奴颜婢膝地站在自己面前,正给自己擦胡子,就对丁谓说:“你现在堂堂的参政大人,国家的重臣,怎么竟给老夫擦起胡须来啦?”寇准说完,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让丁谓满面通红,呆若木鸡,无地自容。
“溜须拍马”中的“溜须”,就是从此而来。自此以后,丁谓对寇准怀恨在心。
1020年六月,真宗得了风瘫,许多国家大事都由皇后刘氏裁决。丁谓趁机依附于皇后,出谋划策,权力很大。因为皇太子不是刘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和丁谓都不愿意让皇太子继位。
有一天,真宗召见寇准,和他商议立皇太子一事,寇准强烈建议将皇位传于太子,得到真宗的允许。寇准即密令杨亿起草诏书,立太子主持国家大事。
丁谓看到寇准经常与真宗密谋,深知寇准喜欢饮酒的弱点,便邀请寇准赴宴,寇准果然在醉后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丁谓吓出了一身冷汗,皇太子一继位,刘皇后和自己的权势有立即丧失的危险,随即在朝堂对寇准极尽污蔑、诽谤之能事,制造舆论。
看着火候已到,丁谓在真宗年前进谗言:“听人说,寇准想趁陛下有病之机,借立皇太子为名,行夺朝廷大权之实。望陛下不要上寇准的当。”真宗一听大怒,一时忘了立皇太子是自己与寇准商量好的事,立即罢免了寇准的宰相职务,降为太子太傅。
两年后,丁谓又勾结宦官雷允恭,修改“诏书”,把宋真宗病死归罪于寇准,再将他贬到雷州,然后趁机将朝中凡是与寇准相善的大臣全部清除。
到雷洲后的寇准,已是年逾花甲,身处偏僻遥远的异乡,一旦回首往昔,不由得就想起李沆的谆谆告诫。这时的他,既后悔绝不该重用丁谓,也对朝堂上不辩忠奸扼腕生愤。
丁谓排挤走一班清廉大臣,又将寇准流放于绝地,之后更是横行无忌,为所欲为。京师官民憎恶丁谓,怀念寇准,编了几句歌谣:“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钉;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寇老。”
“人在做,天在看”,丁谓的专权早已被朝众切齿,也被刘皇后妒嫉,判他因擅自改动建造黄帝陵墓的计划和勾结女道士欺君罔上,贬他为崖洲司户参军。
巧合的是,丁谓被贬的崖州,正好路过雷州。丁谓要求拜访寇准,寇准派人到雷州边境,送给他一只蒸羊,一则表达自己的胸怀,另外也是拒之门外的意思。
丁谓远放南国,举目无亲,长途跋涉,心力交瘁,想在雷州休息几天。寇准的家僮获知后,争欲杀死此贼。寇准不愿意以私仇坏国法,将家僮、衙役全部关在府内,使之饮酒、赌博。丁谓知道后,只得惊慌离开。
1023年九月,在雷州,寇准贫病交加,终于走完了六十三年的荆棘人生。死后,才接到宋仁宗任命为衡州司马的诏书。其妻宋氏请求归葬洛阳,仁宗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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