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嗯？”田挽这才意识到，樊枫还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从他扯着她的手从司机小哥那里把她拖到他车里之后，她就应该察觉的。但是那时她满脑子都是心事，加上樊枫从一开始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故而她对樊枫上车之后又来握她的手已经习惯，并没有感到突兀。

  ”田挽，你的手心太冷，你在逃避。”

  田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试探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逼她面对她对他的感情。一时之间，竟忘记要抽回自己的手。 

  樊枫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从她故作镇定到后来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他尽收眼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不管田挽说什么做什么，对他而言其实都不甚重要了。他已经确定，她也喜欢他，这就足够了。接下来的，就交给他吧。他知道，他的未来里，也有她的身影。

  终于平复好心情的田挽此刻也渐渐明白过来，她对他的了解，到底只是皮毛。她自以为自己了解他，以为她这次也能像之前每一次那样从他眼皮子底下糊弄过去，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以前只不过是他懒得跟她计较，是他故意放水让她混过去。原来，她也不过是仗着他宠她罢了。

  “那又如何？我比你大这么多，而且，我们距离这么远。”她忽然就怒气上头，为什么不再让她最后一次？为什么非要在她走之前逼她直面自己的心意？

  “年龄跟距离不应该成为两个人相爱的阻碍，起码不是你跟我。“

  ”是吗？“田挽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你我之间不该被年龄跟距离阻碍。”后面的话田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樊枫，你凭什么认为你我就是特别的。”

  “你喜欢上一个比你小的人，你还想让我相信你在意年龄吗？”

  “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我能控制我自己的行为。”田挽闭了闭眼。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我了。”

  田挽眼皮抬了抬，樊枫得逞的笑容跟他歪起的嘴角此刻在她看来有些刺眼。

  “我遇见你，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我对你心动，也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但不代表我不在意我们之间相差悬殊的年龄，也不代表我不能控制我自己今后的行为。所以-”

  “田挽，一直说违心的话是你的习惯吗？”樊枫打断了她，“从一开始，你说的话就相互矛盾。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但是等到我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离开。我问你，你那个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有问我需不需要你的陪伴吗？你又有问我是否有一天会不再需要你的陪伴吗？你现在又说喜欢我是你不可控制的事情，但是你能控制你的行为，那你为什么一次次闯进我的生活，一次次跟我分享你在这里的一切，又为什么要专程来到我的学校跟我告别？你对别人能狠下心来一次次回避别人对你的好，那你为什么又一次次地接受我对你的好？”

  面对樊枫轰炸般的控诉，田挽渐渐无力起来。他太聪明了，也太了解她了。原来最会装傻最会隐藏的那个人，一直是他樊枫。原来，她沾沾自喜的表演，在他那里不过是最拙劣的演技罢了。原来，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双眼，从来就没有。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后来的样子，明明一开始你很讨厌我的。”田挽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