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才和大家聊过周杰伦出的新歌,这周再听感觉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但继刚发歌时的好评如潮之后,冷静下来的听众们,似乎又有了不同的声音。
说周杰伦老套,不创新,卖情怀。
理由是新的曲风旋律不如以前抓耳,歌词来来回回都在讲青春。
其实可以理解的,乍看上去还听有理有据的。
甚至,其实早在十年之前,2008年的时候。
周杰伦《魔杰座》专辑就已经有大面积声音说他江郎才尽。
但最后专辑里的《兰亭序》,2011年周杰伦上春晚的舞台唱了;
《说的好幸福呢》09年的时候入选当年无线音乐排行榜动感地带全曲TOP10,2010年获得雪碧中国原创音乐流行榜音乐晚会至尊金曲大奖。
就像辛波斯卡写《三个最奇怪的词》一样: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它。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周杰伦是无法被定义的。
但有唯一是可以感谢的——
《兰亭序》里写“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的方文山,《说好的幸福呢》里写“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的方文山。
01
1997年,台北七月是很热的。
这一年方文山28岁。
他连续投了一百多首歌词到各大唱片公司了。
等待的日子是无比漫长的。
倘若用一些片语画一个曲线表来形容,那些字句的次序是,等待、猜测、焦虑心急、否定、绝望、放弃、嘲笑自己,然后曲线一路地跌倒谷底 。
他来台北已经七八年了,做过防盗器材的推销员,也做过水电工,甚至曾帮人送过外卖。
夜是数不完的,淌过的血汗是难以想象的,但为了梦想一切都是不值得提的。
他原本的理想是做一位优秀的电影编剧,进而成为合格的电影导演,但当时台湾地区电影的整体滑坡让他望而却步,只好退步。
于是他拼命创作歌词,希望可以曲线迂回达成愿望。
但连续的碰壁已经让他坚持不下去了,一个半月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的日子已经足够击垮他了。
七月七日。凌晨。
他睡眠很浅。
吴宗宪一通电话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吴宗宪说,我对你的词很感兴趣。你要不要来我新的音乐工作室工作。
02
方文山成了吴宗宪音乐工作室的职业词人。
这年,他二十八岁。
和他同龄的朋友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03
起初的日子,是很难熬的。
那个时候的周杰伦还不是如今无数人朝拜的对象,也不是两位孩子的父亲,他是来自单亲家庭,沉默寡言又自卑的少年。
这对组合不起眼又荒谬,那几个月合作的歌不少,但真正面世推出的几乎没有。
他们给当时的台语天后江蕙写《落雨声》,庆功宴上,觥筹交错,他俩坐在角落,没人认识他们,只有江蕙端着酒杯和他们碰了碰,说,好好加油。
1999年,这是他俩出道前卖出的第一首歌。
可能当时在那个庆功宴上所有的人,就连周杰伦和方文山都不知道,一年后的他们,专辑《JAY》大爆,几乎是一夜之间,台北的大街小巷,带着耳机的少年少女们,都在单曲循环着周杰伦的歌。
《可爱女人》《星晴》《印第安老斑鸠》《斗牛》《龙卷风》《黑色幽默》。
这些歌于2000年横空出世,十八年后的今天,仍然是好多人的单曲循环。
04
之后是写“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写“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写“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方文山在与周杰伦的合作中,不断摸索,不断尝试,
他诗化歌词,写中国风的故事,
他自如地写网络时代的时尚,
他创新地将电影蒙太奇运用到歌词写作里,
几乎是革命性的,他开创了属于方文山的时代。
一红就是十几年。
05
在方文山回忆自己一路走来时,他总是爱说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说自己命好,认识了吴宗宪和周杰伦。
也爱说自己笨,求大家不要拿自己和林夕比,林夕是不世出的天才,自己只是稍微会写点电影画面的匠人。
但无数的最佳作词人奖项,和他写过无数脍炙人口的歌词,已然证明了他的成绩。
▪ 2003 台湾第十三届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威廉古堡》
▪ 2003 第四届百事音乐风云榜年度港台及海外华人最佳作词《东风破》
▪ 2003 第三届香港音乐风云榜港台年度最佳填词奖《直来直往》
▪ 2005 2005 MusicRadio中国Top排行榜最佳港台作词《夜曲》
▪ 2007 2007年第二十六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主题曲作词人《菊花台》
▪ 2008 2008年第十九届台湾金曲奖最佳作词人《青花瓷》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蒲公英的约定》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东风破》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千里之外》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彩虹》
06
不仅如此,方文山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有自己人生哲学和坚持的人。
他坚持,做人一定要发自内心地接受自己的一切,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愿意当自己。
因此,在周杰伦出道多年后,周围有许多质疑之声,认为周杰伦曲风一成不变,听多了,连周杰伦自己也有点质疑自己之时,方文山力排众议,站在周杰伦身边,对他说:“干嘛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不是周杰伦吗?”
因为方文山这句话,周杰伦继续坚持自己的中国风和嘻哈等等曲风一直如今。
方文山是谦卑的,是平和的,当在写作方面也非常有自己的坚持。
当年周杰伦在几天之内创作出十首歌曲,得到了唱片公司的认可发行个人专辑之后,两人为新专辑特地合作了歌曲《完美主义》。
可偏偏在录音时,周杰伦在歌曲的最后一段改编了歌词,变成了一长串的“周杰伦,周杰伦……”
方文山因此找他理论,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另写一版歌词给他,而当时的周杰伦以“已经唱完”为由,坚持不愿修改,搞得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多年后,周杰伦在自己主持的访谈节目《MR.J频道》里,邀请方文山作为嘉宾,播放了《完美主义》这首歌。
作为他俩正式出专辑的第一首曲子,周杰伦回忆了当初自己执意改编歌词的故事,向方文山表达自己的感谢和歉意。
“纵使现在是不顺遂的,那日后也会变成你的回忆。”方文山笑眯眯地在采访中说道,说其实歌曲的唱法最终应该取决于歌手,要求歌手重唱其实是自己的疏失。
07
到了现在,方文山已经成为享誉华语乐坛的词人。
某次又谈论起当年自己投一百份歌词的事情,他说:“现在回想起来,就算那时候宪哥没有用我的词,我可能也会去投稿别的文字作品,比如散文或者诗歌。因为这才是我想要走的路。”
08
在当下,在这个时刻,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时间终会给我们答案。
要跟着心走。
你们最喜欢方文山那句歌词~
我最喜欢他写在天涯过客里写
“风不停留,何苦绕来,摇晃灯火”
真的太潇洒太酷了,还有柔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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