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第一次在百讲看的电影,是一部黑白的片子,名字叫《八月》。当时因为偶然被介绍所吸引,看着票价只要10元很是便宜,于是毫不犹豫地抢了票。真正到放映的今天,本是任务繁重、思绪烦躁,还在纠结是否要去,吃饭时恰好和师妹聊到,决定还是去看。
幸好没有错过,看电影的过程,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文字想要去描绘,现在真正提笔要写的时候,反倒的确有种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写起之感。
百讲的放映厅,人头攒动,黑白的电影缓缓拉开,恍惚之间,我感觉似乎穿越到很久远年代的北大,在那个电影还是奢侈的年代,北大的学子们是否也是在学习之余,抢着买上一张电影票,成群结队或小情侣们跑到百讲来看电影,正如此刻这般。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北大的园子里有没有百讲,有没有一个放电影的地方?
似是恰巧,这部电影大的故事背景就发生在90年代面临国企改革的一家电影制片厂下的一群人的生活。电影的开头其实并没有描述这么多,以简简单单的一个三口之家出场,几句对话,讨论着小主人公赵小雷是否需要找点找点关系上重点中学三中开始,徐徐为大家展开90年代小雷一家人的生活:
大到母亲家姥姥病重勾勒出娘家一家的关系百态:作为老师的母亲一有空就回娘家照顾姥姥,大舅因为工厂改制下岗导致的生活拮据,小舅妈为帮小雷上三中的出力,婆媳之前的误会及化解;小到生活的各种小片段,游泳时父亲教着小雷手需要如何夹水,扔沙包、打桌球的童年游戏,偷看漂亮的对面的邻家姐姐拉小提琴,父母之间为了是否能上重点中学的争吵等等。每一个的片段,都会让人找到记忆中自己的影子,小雷似是主角,更像是我们每一个人,作为这段生活的见证者,或是睁着眼睛偷听大人的讲话,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动,或是酣然入梦,将这份记忆融于到梦境之中。
将日常的生活演绎成电影,看的时候感觉到平淡中因为生活压力带来的苦涩、又在某些片段中大笑、在某些片段中流泪。
生活平淡,我们日常的生活只是为了将生活继续下去,承担照顾老人的责任,操心小孩的升学和成长,工作赚钱让生活继续,却也因为大的体制的变化,让人生多了很多变动。因为电影厂的体制改革,很多人被迫离职下岗,小雷的父亲也需要为电影院拍电影去外面做场工。印象深刻的是,临行前小雷父亲之前在厂里但是下岗离职的好哥们儿来送行,回首往事感慨万千,小雷母亲的那句,“离开了厂大家都生活得挺好的,相信后面会更好,大家都是一家人,多聚聚多互相帮衬帮衬。”在大的人无法抗衡的变动下,曾经一起经历过的朋友最知道这段岁月,最懂得彼此。
生活中,人最害怕的其实是变,最大的变动应该就是分别:小雷父亲出门工作,和家人的两地分别,坐在离开的车上,大男人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最无力的分别是和至亲生死离别,哪怕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嫌弃对方,小雷楼下那个叫做三哥的小混混,被父亲掀翻了桌球台一脸的嫌恶,后面出了事儿进了监狱。面对同样去外面做场工的父亲突然离世,在父亲遗物面前深深低下头的无力与后悔.......
还有太多太多,无法一一记录:电影最开头的一家人看电视闲聊,“你看这春花长得一张苦命脸,怪不得说长相决定命运”;小雷母亲让父亲去跟电影厂的韩主任说说关系,父亲喝酒后的那句嘲讽“人啊不能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小雷想去三中,被问为什么问了半天不语,最后傻笑道“因为三中的校服很帅,还有一个和三哥一样的皮带”;还有小雷永远带着的那条标志性的双截棍.......
电影的最后,父亲寄回来一个录像带,母子俩用DVD机播放,画面变成彩色,记录的是那边拍摄电影时父亲做场工的样子,画外的人说给孩子老婆说句话吧,父亲正跑向下一个拍摄场景搬道具,“没啥好说的,一切都好吧,就先这样,我要去那边了,就不说了”,电影戛然而止。
这一部记录着生活的电影,以极其细腻的拍摄方法打动了我,让我想到曾经看《山河故人》的时候,被那句“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而打动。我在想,如果我们的生活被记录成电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我们的眼睛就是一部摄像机,我们走过来的每一段日子被捕捉封装成胶片固化在我们的记忆中,而我们是这部电影唯一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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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任务繁重,看完电影还是忍不住想着把此刻的心情记录下来,记忆的胶片有时候会失真,只有文字是能够保存下来的东西吧。经历了告别的我,又重回对生活的思考,又开始喜欢上在路上走着,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周围人们的生活,看他们,轻笑,然后继续向前。若生活是部电影,我的生活也还在继续,未来还有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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