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一阵悲凉,这就是穷人的斗争,要么进行智商上的攀比,要么用鸡蛋进行反击,手段一个比一个寒酸。
他开始耳鸣,体内演奏交响乐,最主要的乐器是心脏,血液焦躁地涌动,嘴唇发麻,头顶开裂。
如果每件事情都算来算去,那么等到想明白,可能就来不及做了。
若再见你,时隔经年,我将以何致你,以眼泪,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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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的年纪,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付出。
口口声声说,愿意为目标牺牲一切,其实呢,你究竟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等待而已,也叫努力?是在等别人离开,还是等自己放弃?
树叶被风吹得轻晃,阳光破碎,蝉声隐匿,像远方的潮水。有朵盛开的云,缓缓滑过山顶,随风飘向天边。刘十三以后才会明白,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
悲伤的沉默,时间会打破,让两条河流去向不同地方。执拗的沉默,自己会打破,执拗代表他将摧毁堤岸,哪怕河流就此干枯。
其实呢,对死去的人来说,每个在世上活着的重要的人,都是他们灵魂最亮的灯笼。他们总会放心不下,永远都在寻找,一定能回来。
树影之间,闪烁一块镜面。这边人生鼎沸,那边幽静安然。每棵树每缕风,抱着浅白色的月光,漫山遍野唱着小夜曲。山腰围出巨大的翡翠,水面明亮,一片一片,细细铺成纺锤体,像一只月光的沙漏。那墨墨的蓝,深夜也能看见山峰的影子,仿佛凝固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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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发觉,人和人之间舒服的关系,是可以一直不说话,也可以随时说话。
刘十三呆呆望着她,心里突然失落。那个童年时期相遇的小女孩,曾经坐在他自行车后,小小的脸贴在后背,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快要死了。
他们都长大了,小女孩不哭了,可是,她依然是那片夜色中的萤火虫,飞来飞去,忽明忽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看不见了,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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