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点头：“做梦都想的，外婆，小时候喜欢躺在长凳上看云，我以为，天上的云会变成你想念的人的样子，好几次，我好像真的看到了。长大一点点，学习要紧嘛，不专心去想她了，闲下来才想，可是没有断过，一天都没有断过。
“家里有人，我老太婆在，你就有家的，闯得出去，回得了家，才是硬梆梆的活法！”
外婆真想好好活下去，真想永远陪着你，外婆在，你就有家。
现在怎么叫她放心，老太太心痛，痛得快碎掉。生死是早晚的，可惜太快了。
她会无意识地流眼泪，说天太黑，走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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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自己的人生真像，咬牙已经没有用了，摔不死，爬不动，自己喊着加油，挪一步拼尽全力。
“将来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就回来帮你看点。”
“说不定我活不到那时候。”
“外婆，你去过外边的，山的那头是什么？”
“是海。”
“老家就这么好？”
“祖祖辈辈葬在这里，才叫故乡。”
“外婆，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在的，一直在。”
他忘记牡丹，忘记的天数多了，再度加载记忆，连她长什么样都有点模糊。原来他并不如自己所想般深情，也不如自己所想般颓废，真正的刘十三，一直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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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微微发抖，眼眶酸了，他没想到，开朗的程霜从来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他更没想到，她每次冒险，都为他而来。
他不敢看程霜，他知道，失去这个女孩的时刻，似乎越来越近。
刘十三懂了，从球球进福利院那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靠山，没有亲人，所以她必须懂事，小心地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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