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被她这一句话吓住了,毕竟那是白玉鸣的媳妇啊,虽然没过门。
银根叔说过,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杨有福还是懂得。他其实很想立即下楼看看,可白玉鸣的一张黑脸,让他动也不敢动。
“走啊,二弟,别愣着啊。”柳三娘不管这些,只催着杨有福快些。
杨有福还是没动,他看了白玉鸣一眼问道:“为何是我?”
“唉!你这个呆子,真以为长得俊,那是三娘给你面子,其实啊!……”柳三娘拉了个长音,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白玉鸣,抛了个媚眼,顺手又在杨有福的脸上拧了一把。
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人家是看上了你的剑,看你猴急的样子,比起白爷你可差的远了。”说完又瞟了白玉鸣一眼,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才娇笑着攀上杨有福的胳膊。
“来,让姐姐看看,你这把剑有何妙处,竟然比我楼里的姑娘还要金贵。”一边说着,就把半刃剑拿到了手里。
噌、噌的拔剑声,让杨有福有些失神。自己是怎么啦,接连让半刃剑落到他人手里。
出门的时候,银根叔明明叮嘱过,剑在人在。可自己明明站着,剑竟然又让别人拿走了。难道这柳三娘功夫真的厉害?还是女人本身就猛如虎狼,杨有福有些疑惑。
“二弟,去吧,让你嫂嫂也见识一下我白玉鸣的品德。”白玉鸣摇着折扇,一脸平静,仿佛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二弟,走啊,你家白爷都发话了,你还怕个啥,俗语说得好,长嫂如母,你这是见长辈啊,可得端庄些。”柳三娘装模作样的叮嘱着,不时抬头看看白玉鸣。
杨有福把这些全看到了眼里,俗话说婊子无情,当真如此啊。看来这柳三娘不仅耳朵特尖,而且见风使舵的手段更是顺手拈来,不得不防啊。
想到这里,杨有福冷着脸,一把夺过长剑,小心的背在背上。对着白玉鸣说道:“白哥,不是我不愿去,只是那人平白约见,谁知有没有包藏祸心,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一会纠缠起来,误伤了嫂嫂,那就麻烦了。要不你去,剑交给你,我也放心啊。”
他一边说,一边取下长剑,递了过去。
白玉鸣连连摆着手,如避蛇蝎,就是不接长剑。
“二弟,人家请你,我去做啥,再说了,那不是还没过门吗?这么去了也不合规矩啊。”
“你这个二弟啊,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利索,到让我三娘小瞧了,你不去是吧?来,拿给我,我去。”柳三娘伸伸着手想要接过长剑,却被杨有福轻松的避开了。
“剑不给我,人又不去,你这二弟啊,到底要干啥子吆?”柳三娘拖着娇腔,不时朝白玉鸣脸上瞟。
“二弟,去吧,算哥哥今个求你了,你知道,唉,不是哥哥不愿去,实在是不能去啊。”白玉鸣也上来劝说,反倒让杨有福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哥,那我就走了,你放心,兄弟的剑只斩恶人。”杨有福起身后朝着白玉鸣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杨有福起身,柳三娘急忙迎上笑脸,挽着他的胳膊,扭着腰,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二弟啊,你千万记得,要看我眼色行事,千万不敢鲁莽,弱了白爷的名头,……”说着说着,两人走下楼去。
白玉鸣斟满酒,朝着吴二等人扬了扬,一口灌了下去,粗声道:“愣着干嘛?来喝酒,喝酒。”
二楼的大厅里丝竹声还在继续,那人端坐桌前,身体背对着杨有福,连晃也没晃一下。柳三娘有些不乐意,翻了个白眼,抛下杨有福,直直走了过去。
口里喊着:“云公子,云公子,人我可是给你请来了,你倒是搭个话啊。”
那人还是没动,柳三娘还要再说,却被那人身旁的一个劲装汉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默默的站着。
杨有福也没动,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啥?大不了,问问手中的剑再说。
一曲终了,那人微微点头,而后有挥手向台上扬了扬,身边鹅黄衣衫的姑娘快步上前,递上一张银票。
台上弄琴的姑娘低腰额首,拖着碎步走了下去。直到这时,那人才慢慢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柳三娘问:“人呢?”
柳三娘指了指杨有福,却没出声。
“剑呢?”那人又问。
柳三娘又指了指,还是不说话。
那人转过来,盯着杨有福看了一眼,微微抬了抬下颏,身边的一位精装汉子走了上来。
站在杨有福面前,伸出手,大大咧咧的问:“剑呢?拿来。”
杨有福没动,他其实有些想笑,但想到白玉鸣未过门的媳妇,还是忍住了。
他把手伸到背后,轻拍长剑。“剑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劲装汉子虎目圆睁,脖间青筋暴起,怒声道:“我家公子观剑,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摩擦着双掌,显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人还没开口,柳三娘反倒急了,一溜烟跑了过来,“二弟,云公子看剑,你就给他看好了,何况你那剑又不是稀罕物,我看得,云公子为何看不得?”一边说,一边朝着杨有福使眼色。
杨有福却装着看不见,直直盯着那人。
柳三娘还要说话,那人却起身走了过来,身穿鹅黄衣衫的姑娘紧紧跟在身后。
因为离得很近,杨有福终于看清楚了,这白衣青年真的很熟悉啊,只是哪里又不对。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嗯,胡子,除了那个胡子之外,似乎就是那个人呐。
这么一想,他就紧张起来,显得手脚无措,脸也憋的涨红,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哼哼。”白衣人走过来,围着杨有福转了一圈,又站在他的面前。伸出一只纤手,低语道:“拿来。”
杨有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神使鬼差的就取下长剑,双手捧了过去。
那白衣人一把拿走长剑,又哼了一声,在杨有福耳旁低语道:“真是长了本事,竟然学会了逛青楼,呵呵。”
最后的冷笑,像一颗炸雷,把杨有福的头脑震的嗡嗡作响。
什么白玉鸣的媳妇,什么银根叔的嘱咐,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大张着嘴,瞪着眼,就像一个傻子。唯一不同的是,并没有口水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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