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生,奶奶不知找谁看了啥,说缺木,遂得小名,桐桐。
此刻,这位唤作桐的小哥,正在跟我胡搅蛮缠他的刷牙洗脸问题。十七岁的娃儿,每日晨起暮睡,都要我喊着刷牙洗脸,从来没有心甘情愿的时候。洗脸都是捏着毛巾的角,从下巴自下往上,拖到眉毛,结束。这会儿,我站在卫生间扬着嗓子,他站在客厅喝酸奶,听我声音大了,立马冲过来。腆着脸,凑我眼前:许菇凉,我正在喝酸奶,解决的是胃的排空。你喊我刷牙洗脸,都是外在的表现。我发现你这菇凉越来越不靠谱,咋那么在意外在的东西,就盯着我刷牙洗脸。我看中的都是内在价值,内涵,懂不?把胃得养好,刷牙洗脸都不打紧。
我在家里,不仅是他的娘亲,还是他的三姐,他的许菇凉。为毛是三姐,因为明星张歆艺叫二姐,桐表示他娘二的程度要比她稍好,所以称我三姐。至于许菇凉,从小他就这么使唤我,大了,更觉得这称呼,于我,是糖衣炮弹,且屡试不爽。遂将其带入他对我的喜欢里。
我和娃儿的称呼都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他都是首创。麻麻,三姐,许菇凉,他信手拈来,张口就是。不过他的称呼也多,桐桐,儿子,娃娃,大宝,还有连名带姓。上了初中,高中,一再警告我,出门不要喊他宝宝。有天晚上去接他下晚自习,在学校门口看到他,一得瑟,忘了他的话,喊了声,宝宝,出来啦。那个白眼翻的啊,同学走他旁边,齐声附和,宝宝,放学啦。回家一路上都没理我,大写的尴尬。至于桐哥的来历,我都懵圈。这十七岁的儿子,一米八三,我俩一起出门,他会搭着我肩膀,帮我拎着包。如果我买了东西,他都一手提,让我一个人在前面晃膀子,只管各种看热闹。让我放心逛,有桐哥罩着你,表烦。自此,我又多了桐哥一枚。
桐哥热情善良,从小学到高中,任教过的老师,都说这孩子性格好。高二重新分了文理班后,他的新同座位是一个有忧郁症的孩子。我跟他说,老师这样安排,估计是想让你和他多说话,多交流,让你的跳脱和他的阴郁匀一匀。他笑着问我,为啥会忧郁嘞,考试随便考考好了,那么在意干嘛,有啥意思。那是,你是随意了,我的心脏也千锤百炼了,一会儿全校500名,一会儿全校50名,你可真够随意的。
从小到大,给桐写过不少文章。小学的时候,基本隔三四天,就会更新一次。到了现在,有时一学期才会写一篇,我对桐说:估计是你的犯嫌程度与年龄增长成正比,完全没啥想给你写的。他嘴一撇,你咋不说,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现在高二,学业更紧张,节奏更快。连一向对学习不愠不火的他,都开始绷弦了,能和他说上话的机会更少。 但是只要得空,这娃儿都要跟我说东道西,学习的,生活的,和同学相处的,都会跟我聊起。会和我说读书心得,也会和我聊社会现象。说到开心处,仍然会眼睛眉毛挤一起,鼻孔朝天,手舞足蹈,这个总惹我跳脚的娃儿,那会儿看着还是比较顺眼的。偶尔也会嫌我烦,只有一次,他对我说,菇凉,你再这样下去,我以后都不想找女朋友了,是不是女人都这么啰嗦?好尴尬啊,都影响某同学人生观了,收敛点。
昨天开始期末考试,明天最后一天考完。之前就给我做过各种明示暗示,一直提点我:我三姐,期末考试拿到成绩后,估计忧比喜多,你从现在开始,自己调适心态,以便以强大的心脏迎接我的成绩。论可恶,桐哥,我只服你!
我桐哥(一)赶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前,写下这篇文章,唯恐成绩出来后,再也没了母慈子孝,只剩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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