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希望、梦想和忧伤,至多是拿出来谈谈,跟我没多大关系。至少我当时是这样想过,我们还没好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Part3
我时常蹲在某个角落,对他们独处一室可能发生的行为幻想连篇,而且对每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我努力不使自己这样,但没办法,热浪泛起,一次次把我淹没。我不由自主。
或许,已经发生的比我认为的要纯洁的多吧。但我不忘告示自己:“离她远点,这个女人,一定坏到肠子里去了。”
我为自己的想象力倍感惊叹是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最终,我没有忍住。
“徐放,睡着了吗?”我光着脚板跳下床,冲着徐放的房间大喊。
“没呢。”电灯被拉亮了。随即,徐放走了出来。他光着上身,内裤低到肚脐更下的地方。
“给我讲讲你和何小的事吧。”我直截了当地要求道。
“你想听?”
“是的。”
“今晚夜色迷人,那得找个好地方。”徐放说。
他回房套上了T恤和牛仔裤。
我踏上拖鞋,和徐放出了门。我跟在他的后头,穿行在明朗的月光下。
深夜里,暑热正慢慢消退。
我们去了校门口对面的巴人饭馆。几位光着膀子的大叔在喝啤酒。其中一个高瘦的人认识徐放。我似乎在那里见过他,但我说不上来。
“徐放。”他向徐放打了声招呼,声音里带着我说不太清的某种感情——应该是愧疚吧。
徐放轻描淡写地暼了他一眼。
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徐放跟着坐在我的对面。
“你对那个人一点都不友好。”我压低嗓音说。
“是的。”徐放却提高嗓门,深怕那个高瘦的人听不见似的,但他好像懒得把头转向那个人。
“吃点什么呢?”我说。
“谷酒吧,其他的,你看着办。”
“忘了告诉你,谷酒到冬天才有卖,来点啤酒吧。”
小饭馆老板大步走过来,热情地招呼我们。他一点倦意都没有。
我叫了单。徐放用筷子很溜地撬开啤酒盖,给我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斟满。他大口地喝酒,一连喝了四杯。
“你认识何小多久了?”我抿了几口酒才说。
“不久。“
“难以置信,可你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当然。”
“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
“亲密得很呢。”他卖了一个关子继续说:“但不至于你想象的样子。”
“哦,是吗?”
“是的,我可不会像我身边某个人,干尽见不得人的事。”
“譬如呢?你说的是自己吗?”
“算了,不说了。”他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呢?我们出来的目的不就是谈这些吗?”我穷追猛打。
“我改变主意了。”他的眼睛斜向那个人,轻蔑地笑了笑,再转向我。
“好吧。”我失望地苦笑道。但这并不说明我有多想了解徐放。他的希望、梦想和忧伤,至多是拿出来谈谈,跟我没多大关系。至少我当时是这样想过,我们还没好到推心置腹的程度。我只想知道,他和何小某方面的精彩细节而已。
徐放端起酒杯,猛地一口又灌了一杯酒,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算了,没必要了。你快喝醉了。”我不怀好意的说。其实,只要是相关的主题,我都会洗耳恭听。
“他是个混蛋,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是谁呢?“
“他和那些娘们的事,三天两头就爆出丑闻,邻里右舍都津津乐道的,也怨不得人家,这种事,谁不热火朝天呢?”徐放没有理我,继续说。
“什么事呢?”
“他喝醉了酒,闯进别人家的厨房,在土灶下的草堆上玩弄了一位黄花闺女。”
“唉呀呀!”我轻声叫到。
“那姑娘的脸皮比树皮还厚,挺乐意的。第二天,她提着满篮子新摘的辣椒,在村子里走上走下地叫卖。”
“他们好几次被逮了个正着,他却扯着裤子说,她什么都没有,连女人最炫耀的部位,都平淡无奇。”徐放继续说。
”后来呢?”
“那位姑娘嫁给他了。“
“哦。”
“最可悲的倒是另一个女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偷情,倒是肝肠寸断、声泪俱下地到处叫骂,但对于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 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姑娘临产的那天,她竟然端水倒尿,忙前忙后,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她。”
“一夫二妻制?这允许吗?”
说到这,徐放又倒了一杯酒。
“这些事在某种程度上与你的关联性极高。”我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说。
“呸,我绝不会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我不信。”
这时,我听到背后那个高瘦的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我吃惊地扭过头去,看见那个高瘦的男人把啤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残片溅了一地 ,锋利得使我感到像刀割肉一般。
“发生什么了?”小饭馆老板从厨房里慌忙地跳了出来。
我惊魂未散地打量着那个人。
“回去吧。”我小心翼翼地对徐放说。
徐放站起来,嘴角挂着自鸣得意的笑意。
“你长相很像他,我是说,你长得很像那个摔酒瓶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竟然傻到家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能不说吗?!”徐放怒气未消。
“他一定是徐放的爸爸,要不怎么长得那么像?”我心里闪过这样一个结论。
到了出租屋,我们各自回房。我睡意全无。我盯着头顶上的电灯看。开始,我想了些什么。我一直看着电灯想个不停,我看了很久,想了很久,可灯光使我眼花缭乱,后来我什么都没想,直到电灯泡发出“吱吱”的声音而熄灭。
“鬼灯泡。”
我想我该睡了。我褪去上衣,脱掉长裤,我上了床,木床像石块一样坚硬。我还是睡不着。我倚靠着床头,紧闭有些痛的双眼,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徐放的话在耳边回旋。那个男人的影像,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的脑髓都快想炸了。我趴在床上,绷紧四肢,开始心潮澎湃,开始欲火难熄。
窗外的空地长满杂草,躲在杂草里的昆虫,夜半发出的鸣叫声戛然而止。我似乎听见微弱的气喘声从那片阴晦的空地里传来,那里,是不是躲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干坏事呢?
“有人推门进来吗?”
“那个男人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是不是该干点什么呢?”
我的全身胀裂开了。
于是,十四岁那年夏天的景象,开始向我逼近。那天,我在山里逛游,我逛了一个上午,我累了,我得该找个地方躺下。我踩软树下的草地,四脚朝天地躺着。我看见树叶被风吹得斑驳交错。后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随之便沉入梦境。当我醒来,我被吓了一大跳,我裤裆里的硬物,倔强地顶压着地面,血液,正朝下身汇集。我不知缘何如此,我惴惴不安,但从未有过的舒服感,使我决定冒险地深入下去。山里的寂静只剩下火辣辣的风,我胆怯地进行了第一次身心愉快的旅途。
我曾力图忘掉那些细节。但是,这一通向快乐的捷径又该派上了用场了。我情不自禁,我脱掉短裤,双手震颤,从脖子的部位渐进地向下滑去。我又回到了十四岁那个夏天的快乐。
第二天醒来,黎明的晨曦透过窗棱。我的脸上不再重现十四岁那个夏天的不安和羞涩。我走到墙角,穿好衣裤。
不久,我便习以为常了。这样描述,难免有人会认为我太过轻描淡写。可情况确实如此。至于何种原因,是克制住了生理的本性?还是变本加厉了呢?我不想讲太清楚。我只说一句,徐放老是惊讶地说:“你怎么瘦下去了?”
我照了照镜子,我的眼睛确实陷下去一点,颧骨也确实突出了一点。但我想说,我从来没如此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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