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能够跟喜欢的人一起走在校园里面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在操场上散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在操场上散步的人,在塑胶跑道上奔跑的人,看着墨蓝色的天空,有时候变成红色,有时候又是稀稀拉拉悬挂着一两颗星星,我很喜欢这样,一个人享受着宁静与平和。在高三的时候,这样的晚自习课间,是我最为期待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你出现在我的身后。
可说来真是奇怪,我怎么对那个夜晚的记忆这么模糊,好像隔了几个光年的距离。唯一依稀的记忆是,在那一片夜空下,多了一个人。
第二天,你在后面,我低头走着,看着地上的影子,不知道为何,虽然不曾回头,但我知道,那就是你。你像个小孩子一样,故意大声吓人,我说,我知道你在后面,有影子啊……
后来的后来,去散步成了我高三的“必修课”,有时候能够遇见你,有时候不能。可能是有时候的相遇,让我有一点点期待。
我很记得,一天,天气很不好,白天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微湿,操场上的人也是三三俩俩,我看着比平时更加漂亮的夜空,看着西边那一颗星星,好像不论天气多么得不好,他总能够出现。
可我记得的是,你说,那边的天空也有。
我要的,不是多少,而仅仅是那一颗星星的出现而已。
那时候,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有点点失落,甚至好几天都不想去操场了。
我记得,在一个下雨天,撑着伞走到回寝室的路上,他把伞微微向这边倾斜,我推了推,示意不用,可他还是坚持。多年以后,我在看《橘生淮南》时候,有一幕是洛枳看到盛淮南撑着伞送叶展颜的片段,忽然过去的画面跃入脑海。在此之前,在图书馆的前面,那时候我们还未在一个班的时候,在我们还未熟稔的时候,我看过他撑着伞送他以前的一位女同学,也是那样地绅士,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女生找着什么东西。或许放在现在的时候,我应该会忍不住调侃他的绅士行为,是不是对所有的女生都是一样。有时候,我很难想象,十七岁时候的我,竟然如此能忍,让所有相似的画面重合也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怎么能够不失落呢?
后来,毕业了的时候,我问过他关于这个女生的事情,可是他却回答说,他们就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甚至到了最后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跟陌生人一样。我没有继续追问,我又有什么资格继续问呢?毕竟那是他以前的过往,我也不是他的谁。
只是会想,会不会我们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然后,现实没有让我失望。
果真如此。
在我忘不掉他的几年的时间里,姐姐曾经问过,我居然大大方方地打出了他的名字,说他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我讲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姐姐很笃定地说,根据你说的这些,不管他其他方面怎么样,人品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不言语,在心里面为他辩解,可我真的能够说服我自己吗?
我曾经想,我想要的喜欢与爱,应该是至真至纯的。
我能给我喜欢的人这样的喜欢与爱。
好像,他能给我的,并不是。
上大学的时候,我不记得为何会通话,但当时在车上,信号不好,便挂了,他说,你先好好坐车,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说好。到了学校,我整理了杂物,等到了我订的杂物,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有点儿生气,给他拨过去,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他说,他在散步。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生气,这个问题还未思索完,就说了拜拜。
他好像很健忘。
我知道这是我给他找的借口。
我骗得了十八岁的自己,骗不了心里那个八十岁的老太太。
我记得在高考前夕,被分在本校考试的我们,因为教室被当作考场,一群人只能在科技馆自习,外面下着微微雨,没法儿出去走走,我在一楼自习室的走廊站着,他在走廊的外面,我说,外面下雨了。他听罢,向外踏了一步,说,没下。我说,很小,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从里面出来的一位女孩子打断了,然后听到她回到教室里面说着。
我赶紧走远离开教室门,他走进来,迎面擦肩而过,他说,对不起。
我满心的疑惑,谁要你的对不起?谁想听你说对不起?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也许是因为,你不想让人误会吧。根本没有的感情,生生被人起哄闹出来,你觉得很抱歉。
这些瞬间,明明是很正常的,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失落,好像是闹别扭的孩子一样。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这都不像我了。
后来,即使上了大学,我还是喜欢在操场上散步,看着过往跑步拉伸的人,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后来,在大学的三年中,我很喜欢去校园东边走,因为那时候,他陪我走过。在后来,因为学校校庆的缘故,很多东边的店都拆掉了,没有了西饼店,也没有了那家茶馆,但是我还是喜欢去走走,去走走那时候他和我一起走过的地方,即使很多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了,还是会有熟悉的感觉。
原来,我也和喜欢的人一起走过我的大学校园。
后来,去到他的大学的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而且还是跟室友一起去的,更不好存着私心去见他,在他的大学里面,骑着脚踏车,走过了大概一半大都没有的地方,便去了下一个地方。
在江滩,吹着风,听《迷宫》, 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这么思念了吗?可是,到最后,那一趟旅途留给我的,是他可能走过的路,和那晚夏夜风中的旋律。
期待和失落,后者占了上风,而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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