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热爱 何止青睐

   

图片来自网络

   文/ 南魇

烈日炎炎，燥热的风拂过花草树木，扬起了简柠的长发，和她嘴角的一丝笑意。

    简柠推开街边一家饭店的门，进入包厢，与多年未见的同学们聚会。烈酒流转于酒杯之中，在阳光下清澈明媚，却有着挡不住的氤氲。

    “大家竟然都来了，就喝得尽兴点啊。”高中时期的班长发话了，顿时包厢中一片沸腾。

    喧嚣中的简柠温柔沉静，嘴角轻扬。

     “好久不见，林熙。”

     “好久不见，简柠。”

  时光逆流成河，简柠和林熙的故事，要追溯到那段懵懂的青葱岁月。

    2007年的他和她，是陌生的。

    “大家好，我是来自盛宁初中的简柠，很荣幸作为新生代表在这里讲话。”简柠悠扬婉转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清风徐来，使她的笑颜更添了几分温柔甜美。

   那时的简柠，只有用清纯来形容最为贴切。

   微风轻起，暖阳刚好。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聆听。”简柠深深地鞠了一躬，走下主席台归到自班的队伍中。

   她从全校的队列旁边绕过，心情仿若那天的艳阳一般明媚。不经意间鞋带已经开了大半路。

    简柠低下头看了看，便毫不犹豫地蹲下来系。

    她刚刚扯起两根鞋带准备打结，身前的阳光却被阴影取而代之。

    她抬起头，刚好看到林熙的背影。他个子很高，刚好可以遮住她的全身。

  “你干嘛呀？”

   “你穿的是裙子好吧。”

   林熙的语气不冷不热。

   顿时间简柠的脸泛起了一层红晕。

   “谢谢。”

    “哦，没事。”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请问你是……”

     “林熙。”还未等简柠说完，林熙便答道。

    简柠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眉眼带笑。

   林熙也是。

   简柠和林熙没有柳时镇和姜暮烟的温柔浪漫，没有初见时应有的深情款款。

   他们，仅仅如此。

    那年，他们16岁，一个不懂爱的年纪，一个横冲直撞的年纪。

   随着时光的流逝，简柠和林熙已渐渐熟络了起来。从三言两语变得无话不谈，从单一的微笑转为自然地交流。简柠习惯了林熙的陪伴，林熙习惯了简柠的热情。

身为彼此朋友的他们，即便是喜欢，也只能不动声色。

    放学铃已响了许久，窗外的天空已渐渐暗了下来。风拂过整个校园，树叶沙沙作响，花香沁入心房。

    不知何时，林熙已在班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他斜靠在门框上，短发上的汗水在骄阳下闪闪发亮。

    “要不要去看我打球？”林熙绅士般地邀请使简柠受宠若惊。

    每个高中都是这样，总会有那么几个樱木花道一般的人在人群之中显得十分亮眼。林熙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好啊。”简柠微笑着答道。

    说着两人便到了篮球场。是的，篮球场上的人很多，多到你无法分辨出谁是你认识的，谁是你不认识的。

     “你就在这给我加油吧。”林熙拍了拍简柠的肩，塞给她一瓶北冰洋和一条毛巾，走时还不忘回眸看看简柠。

    她看着身后狂热的女生们不禁感叹。但她还是坚守职责，跟着身后的女生一起喊着加油。视线从未离开过篮球，还有林熙。

    林熙的球技是不可否认的。如若他敢称第二，敢称第一的几近没有。在浅阳勾勒下，他的脸廓更添了几分帅气。

   跃起，扣篮，球进。

中场休息时，林熙径直走到了简柠的身边。其他女生羡慕嫉妒的眼神刺得简柠生疼。

   “给你汽水。”简柠将手中已经开好的北冰洋递了过去，以及攥在手心里的那条毛巾一并塞到了林熙的手里。

 “汽水是给你的，你给我擦擦汗就好了。”林熙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点点光芒。

   简柠僵硬在了原地，不知做些什么好。

   林熙接过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说道：“不难为你了。”

    说完便走向场地进行下一轮。简柠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有一些失落。

   简柠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手中冒着凉气的北冰洋，再抬起头看了看大汗淋漓的林熙，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简柠也不知道，当年涌动在心脏里的，是喜欢，是深爱。

    就如同她不知道未来是如何迷茫一样。

       简柠在高中算是一位不错的女生，面容清秀，成绩出众，追求的人也不少。热情是基本，过分热情也不在少数。

      简柠心里一直很清楚他们只是表面的喜欢罢了。刻意的讨好如若不适可而止，过分的拉扯只能提前黯淡彼此的炽热。

   林熙一如既往地在简柠班门口等她。

       简柠收拾好书包便径直走向林熙所站的方向，还未等简柠打招呼林熙便说道：“走吧。”

      “简柠，我喜欢你。”一个男生从十多米远的地方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简柠。

       “可我不认识你啊。”简柠推辞道。她皱了皱眉，推开了男生的手。

     男生一脸不悦：“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对不起，不行。”简柠竟感到一丝丝无奈。不断地向林熙发射求救信号，对他不停地眨眼睛。

      林熙仿若感受到她的心灵感应一般推开了男生：“算了，别闹了。”

      说完便拉着简柠要走。那个男生依旧不依不饶，十分矫情。

       林熙见他拉扯简柠，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朝他的脸上来就是一拳。只见那个男生的脸顿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别纠缠她。”林熙褪去了原先好脾气的样子，怒气腾腾。

         他拉起简柠走出了校园。

         “今天我送你回家，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简柠看了看林熙认真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眼镜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好啊。”她轻声应到。

           暖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天的黄昏，刚刚好。他们也刚刚好。

       走过夏天的燥热，秋天的凉爽，冬天也到了。

       08年的12月13日，林熙第一次陪简柠过生日。

        十二月，一个飘雪的季节。

        知道简柠生日的人数不胜数，林熙确是那么的特殊。

         祝简柠生日快乐这句话，简柠已经听了无数遍，礼物更是拿到手软。

    简柠手里捧着一大堆礼物缓缓走向班级。

      “来，我帮你搬吧，这个你拿好了。”林熙富有磁性的声音进入了简柠的双耳。

      简柠抬起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花，然后就是林熙。

       “哦，谢谢。”简柠胡乱应付道。

         林熙接过她手中的礼物，一直到简柠的班级，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简柠的桌上。

       “那束花就不用还给我了，送你了。”林熙笑盈盈地说道。

     “啊？”简柠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顿时愣住了。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对着她耳朵轻声说道。引得简柠耳根发热。她楞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我们在一起好么？”

       “哦，好。”简柠点了点头，机械式地回答了他。

         林熙笑了，笑得那样灿烂。

     一晃两三年，高考进在眼前。高考对于平常人来说是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公平的事情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学习争名额。

          简柠就是这样。

        她为了高考连着几周挑灯夜战，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她就是那种废寝忘食学习的典范。

        林熙就不同了。他一如往常一般轻松悠闲。

      中午放学后林熙来找简柠一起去食堂，却看到简柠一脸疲倦，黑眼圈重到可以和熊猫媲美。

      他悄悄走到她的身边，不忍吵醒她。他坐到简柠的旁边，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

      简柠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想要睁开眼睛却抵不过浓浓的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简柠醒来后还没来得及责怪自己没有加紧时间复习，就被眼前的便当吓到了。

        旁边留了一张字条：

         按时休息，别太累了。

                                                             林

      虽说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足以让简柠开心许久。

        她的唇角，在悄悄上扬。

       高考完，就意味着三年的老友就要分开了。并肩走过三年的喜怒哀乐，哭得稀里哗啦倒也不为过。

       学校举办了一个毕业典礼。简柠以全校第一的身份到台上发言，一如刚入校那年一样。

       “大家好，我是简柠。作为学生代表在这里发言我很荣幸。三年了，我们走过了三个春夏秋冬，我们要感谢我们敬爱的老师，关爱我们的同学。当然，还有一直爱着你的他或她。林熙，谢谢你，我爱你。”

    简柠冲下台，找到林熙的位置，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他的额头。

     顿时台下一片沸腾。

    “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好啊，让全世界都知道。”

      2009年的他们，是恋人。

     岁月静好，不过奢望。

     简柠和林熙考到了两所不同的大学。她要离开上海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到北京去读书。

     异地，倒不如说是苦捱。

      简柠曾问过林熙很多次，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去北京。其实她深知即便再怎样挣扎，也无法改变现状。她想要机会，也想要林熙。

    她多希望林熙可以说一句好听的情话动容她的双耳。但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去吧，我等你。”然后他便会一脸深情地看着简柠的眼眸，深邃到无法看穿他眼底的那抹不舍。

     是的，她习惯于迁就他的每一句话，她甘愿妥协于他的每一个要求。即便自己再怎样坚决留下，也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软。

      她知道，她还有林熙。就像林真心总拥有着徐太宇的喜欢关照，千颂伊总有着都敏俊的想念牵挂一样。

     到北京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她想要，林熙也支持，她便答应去了。

     没过几日，简柠就要走了。

     林熙和简柠拉着行李，伴着轮子咯吱咯吱的声音了走到火车站。

     他们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到了简柠和林熙的面前。那辆火车仿佛是一条界线，跨过去，就只有想念的权利了。

       林熙低下头，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伤感，掩盖在嘴角浅漾的笑意之下。

     简柠踮起脚尖，吻了林熙的唇。她至今都不会忘记那天林熙炽热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我爱你。”

      “我也是。”

      她强忍着眼泪，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睛不泛泪光。

      薛之谦曾经唱过，是因为爱你我才选择表演，这种成全。

    或许就是这样吧。

     简柠上了火车看着窗外的林熙渐行渐远，泪流满面。

      初到北京的简柠难免会有不适应，但也渐渐习以为常，林熙也开始认真攻读经营学。

      时光渐渐归于平淡，偶有波澜，也有浪漫。

       “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错啊，你呢？”

        “还好。”

        “……”

      “简柠。”

       “嗯？”

       “我好想你。”

      “好巧，我也是。”

    就这样，他们熬过了酸甜苦辣，熬过了春夏秋冬。那份小幸福，是他们的独家记忆。不，应该说是简柠的独家记忆。

    只可惜，即便再怎样热爱，终究变得老死不相往来。

   因为异地，简柠和林熙无法天天相见。手机那头的声音日益冷漠。简柠不傻，她都明白。

   熬过了四年，简柠彻彻底底回到了上海，她迎着夜色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林熙的楼下，想给林熙一个惊喜，却还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林熙和一个另外一个女生，在朦胧的夜色中紧紧相拥。

   他很开心，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

     眼泪充斥着简柠的眼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林熙，你怎么能这样。”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不想说她有多心疼，有多失望，她多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惜，没有这个可能了。

     “对不起，简柠。”

    简柠当晚就收到了林熙的短信，她哭了。有多伤心，谁也说不出。

    她很爱他，热爱终究是热爱，有无结果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那晚，她仿若成长了许多。

    世上的人形形色色，追求简柠的人仍不在少数，但她都拒绝了。

    又过了几年，她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但她还爱他。

    “简柠，唱一首歌吧。”老班长说道。

   “唱歌唱歌唱歌。”其他的老同学们开始起哄。

    简柠站起身，唱出那首陪伴她失恋的歌。

   是泰勒斯威夫特的back to December。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

    她多想，回到那个十二月。

   那个相爱的十二月。

    “简柠你唱的什么意思啊？我们都听不懂啊。”

      是啊，谁都不懂。

    只有简柠和林熙明白。

     2016年的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年热爱，何止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