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正面接纳自己的悲伤和不舍。
因为失恋,因为知道无法与自己爱的人相伴,无法继续随心所欲的表达思念和不舍,无法琐碎沟通交流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也无法在思念的时候就呼唤他来陪伴,无法回到最初在一起前的那种自由,
所以心痛、孤单。
非常熟悉又一直恐惧的被遗弃感,被背叛和期待落空的失望,反反复复。它们交织在一起,像大浪一样一阵阵把我卷进悲伤和绝望中,卷进几近失控,不顾理智的判断,放下一切去挽回的冲动中 。
更让人心碎的是,现实中无法实现的长久相伴,或者在梦中重演,泪流满面的醒来;或者在梦中被实现,开心的醒来,却发现只是梦一场。面对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掉进更深的自怜和悲伤中。
我完全无法说出这两种梦境,究竟哪种更让人难过。
我惯性的逃避这些负面情绪,惯性的希望可以做些什么——看书、写字、运动、旅游、看喜剧……,来分散注意力,减弱这些痛苦的强度,或暂时忘记这些绝望和痛苦;
又或者妄图用友情、亲情和对生活事业的展望,来填补爱情缺席后心里留下的那个无边无际黑洞;
我惯性的暗示自己:
没关系,我还有人爱;
没关系,我还会有人爱;
没关系,我还是很可爱;
没关系,……
不要害怕,不要痛苦,不要悲伤,不要恐慌,不要再去想他和爱他……
但是越暗示自己没关系,越告诉自己不要悲伤,却在自己看到与他有关的一切时,越发会悲伤的让自己惊慌失措。
我在自己无法抑制的泪水中,在痛哭后的放松中,逐渐意识到,我可能更加害怕的,是感受到自己悲伤和不舍。
我在这段爱情的前前后后,都在恐惧发生这种悲伤的可能性,所以爱的时候不敢用尽全力,离别以后也拒绝承认悲伤。
自以为,不那么用力去爱,分离的时候,悲伤就不那么浓烈。
可是,现在我想,我要承认。
我甚至承认了,我陷入爱情的时间,早于自己的意识;更早于跟他承认的时间。
我爱上他,恐怕也远远早于他爱上我的时间。
所以我才在相遇最初,就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言行,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潜意识想找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能和他保持一段足够密切却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关系;
所以我才在最初的相处中,自称“妈妈”,妄图把关系异化成亲情一般可以长久相伴的爱;
所以我才会在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自觉必须逃离的初期,一次次被他表达的不舍和难过吸引回来:因为爱他,所以舍不得他难过,也在他的不舍中,偷偷享受着“他也爱我”的欢愉和幸福;
所以我会愿意并享受去做很多沉沦在爱情中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才会愿意把自己一己之力无法解决的担心和难题告诉他,也会在他只是口头提出解决方案和承诺的时候,就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理智和判断,沉浸在“可以相爱”的当下,迅速变成一个貌似被他说服的小女人;
我就是爱上了他的一些特质,无法自拔;
质疑爱情这么久的我,遇到他,不去爱一次,我不会甘心就此别过。
从内心深处,我一直知道,是爱情来了。
可也一直自卑,那个爱情中的某些瞬间会幻化成小姑娘的我,还依然脆弱、敏感、自卑、逃避,不足以经营好这份现实条件中先天不足的爱情;
我的理智早早就下了判断:“这会是很难长久的相伴”,这个结论变成了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恐惧一直像一个梦魇,笼罩在我和他一起的所有时光,每个瞬间。
我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很难放松的享受,更做不到期待未来。我不由自主地忽冷忽热 忽远忽近。
我只好耗费一大半心神,去压抑住一大半理智;用另一半心神,支撑着自己去鼓起勇气,把喜悦和柔情从心底最深处捧出,成全自己和他的这场心动。
直到自己体力不支的病倒,身心俱疲,无法再游刃有余的平衡感情和理智。
离别来临之时,我自以为能比以前从容淡定洒脱,就像之前所想,我以为爱的保守,就可以走得洒脱。
所以我努力地否认自己的悲伤和不舍;
否认自己还是因为失恋,所以才心神不宁,精力涣散;还是会想挽回,还是会分离焦虑。
这种否认与真相相反,我拼命把自己打造成想象中的自己。想象和真实的撕裂感,让我几乎抓狂,似乎又要焦虑到抑郁。
在痛苦又反复拉扯中,在运动读书写字旅行吐槽带来的短暂的恢复理智的间隙中,我慢慢意识到,“否认悲伤”花费的精力和心志,是把我逼到抑郁的主要原因;
承认自己经历了无法自拔的爱上又无法抗拒的失去,就让无力感把自己包裹起来,变成一个脆弱的小姑娘,沮丧的看着镜子,眼泪汪汪的瘪嘴巴;
承认自己突然就会思念到无法自拔,就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泪流满面;
接受这就是一次伤心欲绝的失恋,跟自己的软弱悲伤和解。
不去压抑它们。
不去回避他们。
不去diss软弱的自己。
我突然变得不焦虑、也不抑郁了,也不想再用友情和爱情填补什么黑洞,也不想强装坚强的去相信未来一定会更美好了。
难过时就哭鼻子,哭鼻子让我放松,我开始回到开始发现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爱时,那个情绪稳定、思维正向的状态。
被快乐幸福包围的感觉虽然还没回来,但是平稳和有序感已经开始了。
阿帕。谢谢你。
谢谢这次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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