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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的《不过如此》一书,有一篇写自己的老师。
写老师的那一篇文章中 其实有一段写得特别有意思:“38岁生日前一天,我从噩梦中醒来,心狂跳不止,刚才又梦见数学考试,水池里,有一个进水管,五小时可注满,池底有一个出水管,八小时可以放完,满池的水如果同时打开进水管和出水管,那么多少小时,可以把空池注满?
呸,神经吧,你到底想注水还是想放水?”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梦。这是崔永元梦见自己参加数学考试的场景。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 ,而且经常做。
梦里,接到老师发下来的试卷后,我就莫名地紧张。那些“容易的先做难的放后面做”的告诫一瞬间就全部忘光光,我看着试卷,手心慢慢开始出汗头皮也开始发麻。
探头想偷看一下同桌的答案,同桌却像守国库一样守住试卷。我只能用力搜刮脑子里的知识储备,挣扎中听到老师悠闲的踱步声。
“笃笃笃”老师的皮鞋敲打水泥地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的刺耳,一声一声靠近,一声一声打在我的神经上。
满头大汗?抓耳挠腮?焦头烂额?不!这些词都不无法容我在梦中的心情。
那种心情,像夏天光脚踩在正午的水泥地上一样 ,是煎熬,是无处可逃的折磨。
我越想逃,脚底板越烫,可无论如何就是逃不掉,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
终于,我一个激灵从梦中挣扎着醒来了。
考不出来,梦里的我是真的考不出来!
在梦里我考不出来的记忆之所以如此强烈,是因为高二上半学期被分到了慢班。
大家都很清楚,分到慢班就意味着失去了考一本二本的机会。当我听到被分到慢班的消息后,我整个人是懵圈状态。
原本对我寄予厚望的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用近乎失望的口吻对我说,唉……你怎么会考成这样……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教室里,空气中,飘散着她的失望、她的叹气声、她眼神中彻骨的寒意、她满腔的失望,如此种种挤走了教室里的氧气,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从那以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开始惧怕一切考试,怕考不好,怕考不出来。
越怕越考不好,就越考不好。
崔永元在梦里害怕考试,害怕考数学,是因为在高中时,他的数学老师卢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你把全班的脸都丢尽了。
从此他数学成绩一落千丈,也因此患上了数学恐惧症。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有时候很难用量化的标准去衡量。但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影响,很可能就是一辈子。
崔永元在那篇文章中提到,“所以我请求各位老师手下留情,您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或许会断了学生的一门心思,让他的生命走廊中少开一扇窗户。”
我知道为师不易,但世间事哪一样是容易的?杀人放火有法律可惩,以“为你好”的名义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的行为,该如何定义?
都说师者仁心,但在修为不够的师者遍布的当下,我们该如何为孩子守住那扇窗?
爱人,先自爱;育人,是否要先懂得给孩子留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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