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初晓

（二）初晓

    雨不知何时停了，几块潮湿的地面渐渐的显现出来。男人一夜没睡，地上多了一小堆烟头。最后一根早已熄灭的半截烟头滑落手指，男人站了起来，不假思索，径直走到门口，准备开门。

    室内靠着床架睡着的的妻子，惊觉于开门声，一下午直起腰来，朝身旁的几个孩子望去，掀起婴儿的布裹，见孩子安睡，长舒一口气，抚慰了乱跳的心。妻子这才缓过神来，想到夜里的大雨，连忙将眼神投向窗子，透过窗子的微光告诉她，雨停了，天晴了。但女人并没有高兴起来，走到厨房，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丈夫，瞅了瞅四下屋漏留下的痕迹，便开始忙活起来。打扫完灶台，像往常一样点燃灶台，锅里烧着热水。

    女人拿起掉了瓷的，锈迹斑斑的瓷盆，三两步走到米缸前，揭开缸门，一只手伸进米缸，进而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四周摸了摸，不料手已经碰到了缸低，以及零星的几粒米。放下盆，另一只手将米缸倾斜，这时米缸里的手才好不容易抓住一把米。完毕，女人回到灶台前，和进来的丈夫迎了面，“就剩这么一点了，孩子没得吃了”，眼睛盯着丈夫。丈夫还是默不作声，眼睛不敢看妻子，低着头看了看盆里的几粒米，侧身躲过了妻子，开始昨夜留下来的活。

    妻子也明白如今这个世道，这样的情况也怪不得丈夫，只是心里还是窝着一团火，使劲的将盆扔在灶台上，“嘭！”。随即便传来婴儿的哭闹声，女人跑了过去，抱起孩子，安抚到“孩儿，不怕，孩儿，不怕…”。

    男人，手里干着活，脑子却没停着，他回想着千疮百孔的房子，妻子盆里的米，他想让这个家好起来，哪怕是吃上一顿饱饭，可这种情况又不是遇到一次两次，无数次的遭遇，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办法。突然他回想起一个月前远房亲戚对他说的一番话，又想起几个月前饿死的大哥。“要不就把老二给他们家养吧，总能吃上饱饭，可毕竟是我的儿啊！”男人脑子一片混乱。

    太阳照常升起，鸟雀言语。而男人却依旧活在黑夜里，听不见半点声音。

（二）初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