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图文/南山刍荛
我春节去亲戚家,出门闲逛,不知不觉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一直走到了沟边。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还算熟悉,不过此时一切都变了样,我连下到沟底的路都找寻不见,印象中的路口,如今变成了一片果林,被圈了起来。
北方的冬日,没有绿意盎然,只有一片萧条,即便是田野中的小麦也因为冬日的干旱,叶子稍显枯黄。我站在沟边向下看去,水不太多,很绿,绿得有些不真实,绿得让人觉得像是条臭水沟。记得小时候,大家经常下去玩水、摸鱼,也有人在里面游泳,不过像我这种旱鸭子只能在水边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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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沟边,我向村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一排排整齐的窑洞,窑洞前面的院子如今也种上了小麦。窑洞已经被人当做放柴火的地方,堆满了玉米杆,有些窑洞的顶上已经有了泥土滑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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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窑洞,我并不陌生,小时候经常玩耍的那片小树林西边的崖下,就是几户院子,靠崖的一面是窑洞,另外一面是土胚房,其中一户算是我们的“老屋”。我有没有在老屋住过已然没有印象了,只是从记事起,我就住在如今的砖瓦房里面。
窑洞冬暖夏凉,尤其在炎热的夏天,越往里面越凉爽,让人进去就舍不得出来。不过,刚从外面进入,往往不敢直接走进最里面,生怕着凉或者对身体不好,因为窑洞深处寒气太重,只能慢慢适应。
爷爷奶奶习惯了那种生活,反而一直住着窑洞,觉得搬出去冬天冷,夏天热。我小时候有事没事就溜达过去,有时纯属瞎逛游,有时会带些家里刚做好的新鲜东西送过去。
提起窑洞,还有一处地方,那就是我们村子的南边有一条沟,没有水的那种沟。很早之前那里也住着几户人家,但是从我记事起,那里就变成了我们玩耍的地方。经常约上几个小朋友挨个窑洞寻找“宝藏”,或者玩捉迷藏,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美味,比如桑葚、杏子、柿子、野酸枣等。
那里的窑洞,有几处可以用“凶险”来形容,我们是一边害怕,一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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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间窑洞,在内壁侧面开了个圆口,钻进去之后,先是向下延伸的一个通道,大概有一米多深。见底之后,便是一条平行笔直的通道,一直通往院子里面的水井半腰处,如果井口被封,里面黑漆马虎的,不熟悉之人,有可能直接掉进水井里面。整条通道因为直径太小,我们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地爬。
而这条平行通道的中间,有一条笔直向上的通道,慢慢摸索着爬上去,直到来到一处小窑洞。这个窑洞正好处在崖的半腰,距离地面大概有四五米,容纳六七个小朋友没问题,有时候我们在上面躺一会,不过不敢睡着,生怕一不小心滚下去。如果在小窑洞将这个洞口给遮盖住,下面人想要找见入口还真不容易,即使找见,想要爬上去也不容易。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地道,有些入口在锅台之下,像极了小时候常看的电影——《地道战》——里面的情形。据曾经老屋在这里的小朋友说,这些都是他们太爷爷一辈防御土匪才挖的,至于当时的生活有多艰苦我也只能靠着这些断壁残垣,靠着文字,靠着电影去想象。
从窑洞的现状来看,修建之时必然花费了很大的力气。首先要弄出一面平整的“墙”来,俗称“崖面子”,我想没有哪条沟哪座山正好有一个整整齐齐的切面,等着人去打窑。待崖面子弄好之后,才正式开始打窑,打窑不仅要运土,还要防止因操之过急或其他原因造成窑洞坍塌。最后就是装门窗,盘炕,弄烟囱,弄厨房灶台等琐碎事情。
那时没有机械化,所有这些都是靠祖辈们一双双手抛出来,然后再一担一担地将这些土移向远处,似乎像极了“愚公移山”。
如今早已没了窑洞,我印象中周边村还存在的,在前些年的政策之下,也已统一搬迁到了平地。因为住在崖边的风险极高,尤其那些老窑洞,在发生连续暴雨时,有可能因山体滑坡而导致坍塌。
现在的砖瓦房,一家比一家修得漂亮、阔气,能看见哪怕是废弃的窑洞已实属不易,所以现在的小朋友已经无法理解,只好拍张照片,留个纪念,琢磨一番前人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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