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每晚睡梦连连,清晰真实,每到早上还可记得梦里场景,身心疲惫,屡次梦回初中上课场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在怀念以前吧。
不知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是否有科学依据,但我仅有的几次转折点都碰巧有运气老人家的眷顾,小学升初中那年我还是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当老师提出报名县城初中考试时,我不假思索的报名,其实完全不知县城在哪儿是个什么地方,作为土生土长的乡下孩子,想象中的县城就是我眼里的大城市了,它遥不可及且富丽堂皇,正因从未走近它,更显得它在我心里的神秘未知。
随波逐流的报名后,记得考试那天是老师陪同我们报名的十几个同学搭乘乡下农车三马车到了县城,十几个同学挤在车厢里,兴奋不已,叽叽喳喳互相谈论着县城的模样,而我沉默不语,静静听他们的聊天。
那时虽有柏油路,但三马车还是稍微碰到崎岖不平的路就叮叮当当作响,而我们坐车上也伴着它的振动而同频颤动,不过即将到达县城的兴奋激动盖过了这坐车的不舒服。
一路欢声笑语,我还听他们聊天意犹未尽之时,车顿然停下,老师照顾我们按顺序慢慢下车,我自己踩着车的轮胎跳下来,打量着热闹非凡的县城,那时的县城已经是老城区了,那条街上的柏油路坑坑洼洼,街两侧各种商铺林立。
街上仿佛是个小集市,热闹极了,各种小吃叫卖,孜然烧饼,烤红薯,白吉馍,糖葫芦等等,各种食物的混合香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这条街的中间部分是几乎对门的高中和初中院校。
而我们下车站的正是初中校门口,宽敞的大铁门两侧烫金的对联,中间上方挺立着几个实验中学的立体红字,老师带领我们进入排队入考场,让我记忆深刻的是进入校门第一眼看到的正中间的庄严国旗旗台,大门口左右两侧的像羊还是狮子形状的垂柳。
具体如何考试全都忘却了,只记得离开时望着整齐的红色教学楼,内心第一次有了想要在这儿上学的渴望,那国旗飘飘,垂柳扬扬,教学楼精致漂亮,感觉像刘姥姥闯进大观园的新奇和流连忘返。
幸运的我以押线分数堪堪过了,而以种地为生的父母支付我们三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已是不堪重负,何况那时乡下孩子去县城上初中需上交千元的借读费,父母无力支撑。
父亲母亲劝说安慰我说我们乡里初中也是一样的,并且我还进了这边乡里初中的重点班,只要我肯用功学习,学校是次要,我也认命一样接受并且收拾行李,即将由父亲送去学校。
那时乡里初中上学竟要带课桌,我和母亲收拾被子衣物,父亲为我去做木工的邻居家搬新课桌,我内心知道父母的难处,强颜欢笑的叠衣服。
等待父亲回来,说起了跟我一块玩的邻居叔叔家女儿准备去县城上学了,情绪的最后一根弦崩了,我哭诉也要去县城上初中,虽然押线但是考上了。
我信誓旦旦只要上县城初中,一定发奋学习,以后也不买新衣服新鞋子了,父母也不忍我的哭闹,决定先送去县城上学,暂时许下等到交借读费时实在借不到再转回来,因为我的一闹终于顺利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县城初中,虽然前途渺茫,但总开始迈进了一步。
记得父亲和我满载行李搭乘去县城的公共汽车,那时的汽车需要等待十几分钟到半小时来一辆,开学季节依然炎热,我们大汗淋漓的坐上车通向县城初中的路途。
由老师带领办理入学手续后把行李放进了集体大宿舍,只是人数就五六十的大宿舍,两张床三个人睡,拥挤不堪,父亲带我在学校稍微转了转,并买了生活用品,基本安置好后即赶车回去了,而我茫然的开始了初中生涯。
分配到了初一二班,班主任是位和蔼可亲的女老师,最初随便坐了一个位置,后来好像根据高矮排座位,一排九个人,有两个过道,每三个人挨着坐,我身高一般,排在前面第二排,挨着我的两位同桌都是男生,一个特别皮肤白皙,眼瞳是罕见的黄棕色,有点像混血儿,另一个皮肤不白不黑,嘴巴略大,脸有些许婴儿肥。
一方面我来自农村而感到和周围同学的格格不入,另一方面我报道时他们军训已经结束,班级同学已经大概熟悉,而我仿佛转校生般的存在,使得我大多时候沉默不语,加上我对父母的承诺,全心扑在学习上。
到了夜晚临睡之前,混合宿舍大声喧嚣混着女生哭泣的声音,我最初不理解她们的痛哭,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们初次离开父母离开家乡,想家想的哭了,我还在为初次离开父母的束缚而兴奋不已,十分纳闷她们的想家,而且每两周放假回去就可以见到父母。
我需要惦念的是在这个学校能不能呆下去,如果老师让交借读费,父母如何拿出钱来,我即将何去何从,在未知不定的情况下颤颤巍巍读完了初一,幸运的我好像正赶到那年教育局严查交费,而我如愿的在这所重点中学读了三年书,顺利的考上对门高中,直接平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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