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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100年前疫情下的哈尔滨”

迟子建:“100年前疫情下的哈尔滨”

作者: 吃书的猫狗 | 来源:发表于2020-05-13 08:22 被阅读0次

    迟子建:《白雪乌鸦》

        迟子建,女,1964年出生,漠河人。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晨钟响彻黄昏》《树下》《伪满洲国》《额尔古纳河右岸》;小说集《白雪的墓园》《北极村童话》《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银那》;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听时光飞舞》曾获得第一、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白雪乌鸦》主要讲述了1910年到1911年在哈尔滨爆发的鼠疫期间,生活在傅家甸老城人民的生活。作者从一位开客栈的车夫王春申的家庭纠葛开始写起,从鼠疫的爆发、大规模传播,到最后的平静之中,以普通人的情感变迁进行着力描写。在这些人的经历之中,感受人情冷暖,带我们走进那座灾难笼罩下的城市。

        小说名字《白雪乌鸦》的初衷,迟子建解释道:“因为那场鼠疫发生的阶段,正是哈尔滨飘雪的时节,而乌鸦在哈尔滨是很常见,有些专家还认为它是满族人的图腾。雪是白色,乌鸦是黑色,这两种色调,恰好应该是这部小说的基调。”

        整个疫情期间,人们心中的情感想法成为贯穿全文中心的重点。最早死于鼠疫之一的巴音,暴毙街头的时候,却被旁观的人们把衣服扒光,

        “这一日云气低沉,喜岁午后卖报回到傅家甸,走到华乐大舞台门前时,看见好几个人聚在一堆,围成个圈儿,垂着头,袖手瞧着什么热闹。他凑过去一看,原来地上四仰八叉躺着个人,是常来三铺炕客栈的巴音。他穿黑罩衣、鹿皮坎肩、簇新的棉裤,面色黑紫,口鼻有血迹,眼睛虽然半睁着,但眼珠一转不转,已死透了!围观的人,一开始还不敢对他动手动脚,可当有个人因为相中了鹿皮坎肩开始下手扒时,另一个人赶紧去脱他的棉裤,说是吴芬每年给巴音做的棉裤,不轻不重,舒适保暖,絮的都是新棉花。由于巴音僵硬了,他们脱他的衣裤,费尽周折。喜岁眼见着巴音的鞋子、罩衣、坎肩、棉裤,跟进了当铺似的,眨眼间不属于他了。而那些没有得到东西的人,心有不甘,他们眼疾手快地,将手伸向已在别人手上的巴音的坎肩兜和裤兜,在坎肩兜里翻出了一卷钱,一哄分了;又在两个裤兜里掏出几把瓜子,也一哄分了。他们见喜岁站在一旁,就分给他一小把瓜子。喜岁抓着瓜子,看着身上只剩下白背心和花裤衩的巴音,一阵恶心。他撒了瓜子,哭着走了。瓜子落在巴音身上,就像爬上了一群黑蚂蚁。”

        在疫情爆发之初,几个人的暴毙情形出奇的相似,都是咳嗽、脸黑,走在路上就倒下没了气息,人们纷纷猜测缘由。经过被委派到哈尔滨的沙俄、日本等国外医生的调查之下,发现了病因,并设立了隔离医院。扒掉巴音衣服的那些人也感染疫情最终一命呜呼,其他人对巴音无比憎恨,怒骂他把病带到了城里。霎时间人们谈鼠色变,捕鼠成为风尚,甚至猫也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商品,一旦有人死去,人们便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染上病。

        傅家烧锅在傅家甸中二道街,离庆丰茶园很近。傅百川和加藤信夫走在街上时,碰到两起出殡的。送葬者稀稀落落的,远远跟在载着棺材的马车身后,满面麻木,看来死者是鼠疫患者,人们连哭声也没有。傅百川看着仓促加工的粗糙的棺材,一声叹息。

        而有人却在这里嗅到了商机,囤积粮食、棺材想要发财的人也不在少数。

        “纪永和瞟了一眼翟芳桂,说:“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想没想到,鼠疫来了,财路也会跟着来?我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死的人多了,铁路就得停运了。到那时候,粮食运不进来,可人又得吃饭,哈尔滨的各个粮栈把粮都卖空了,没法补上,我这满仓的粮食,就是金子银子了!”说到此,纪永和两眼放光,枯黄的脸,也涨红了。

        ……

        做柴草生意的,有一家率先涨价,其余的几家也相跟着涨价。寿衣店不甘其后,也把价钱抬高了。棺材铺子的掌柜,一想别人都发国难财,自己不发就是傻瓜了,将棺材加价了。傅百川见商业混乱,忧心如焚,他联合商会的人,抵制涨价风潮,并身体力行,将自家的烧锅、山海杂货铺以及绸缎庄的货品价格,降低了百分之二十。那些尝到涨价甜头的人,背地都骂傅百川,说他跟个疯女人生活在一起,自己也疯癫了。商人有钱不赚,脑袋就是进水了。”

        就在疫情不断恶化的情况之下,科学的防疫知识被医生传播了下去,可是到了民间,却受到冷落。人们不注重卫生,却又因为疫情未被控制而怒骂医生无能。

        人们不相信空气中有它们播撒的病菌。而感染了鼠疫的人呼出的气息,只要你不在这人左右,又怎么能吸入自己的肺子里呢。再说石炭酸,它的溶液有一股酸溜溜的味儿,比开春时烂酸菜的气味还难闻,他们才不相信这样的水滴上了身,能起到预防作用。它要真有那么灵验,那不成了上天赐予的甘露了吗。所以姚医生和孙医生,嘴唇都磨破皮了,从者寥寥,他们只能摇头叹息。傅家甸人的卫生习惯也不好,喜食臭鱼烂虾不说,还没有饭前便后洗手的习惯,再加上街巷中缺乏排污设施,油腻的刷锅水,甚至于尿罐的尿水,都泼在了街上。这些污秽物从暖屋子中被泼出的-瞬,由于温热,遇到寒风,会产生白炽的雾气弥散空中,也是潜在的传染源。

        《白雪乌鸦》中的故事都透着忧伤的气息,但是她却没有让我们在这份忧伤中失望地离开,而是给予了他们生存的希望,并通过这种希望带给我们面对生活的勇气,这也是她的作品总是闪烁着人性光辉的原因。

        在疫情中人们失去了许多亲人。主人公王春申的两个老婆和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先后感染鼠疫,留在他身边的是他一直怀疑并非亲生的女儿和一匹忠诚的黑马。然而他的忧伤并不仅限于此,长久以来支撑他的情感寄托对象谢尼科娃也在灾难中丧生了,那时候由他驾着马车送她去唱歌的日子再也不复存在了。如果说曾经的王春申一直生活在对未来的迷茫中,那么现在所剩无几的他应该更加迷茫了,生活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呢,是怀疑、恐惧,或是悲痛、无聊?然而作者并没有让这一人物一步一步向下沉沦,而是生出了向上的意念。

        在鼠疫爆发期间,傅家甸的人们看尽了人在死亡面前的渺小而更加懂得生命的意义,他们怀着对生的敬仰为傅家甸的民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周济一家选择了为防疫站做饭的工作,每天儿子周耀祖和孙子喜岁都会准时送饭到防疫站,虽然那里很危险但他们在工作中获得了满足。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这些人物袒露出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我们从他们在面对死亡的平静态度中体悟到的是亲人间的关爱和温暖,是人性中最神圣和灿烂的特质。

    资料来源:

    迟子建:《白雪乌鸦》,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3月版。

    黎醒:《灾难中的人性之光——论迟子建的长篇小说<白雪乌鸦>》,载于《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年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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