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周:
很少写回忆录,可最近总想起很多事,抹之不去。
故乡有条大河,至少在孩童眼里,是跨不过去的。
有一排垂柳,长枝延伸到河里,风一吹,就随水流摆动。
偶尔有调皮的小孩,折柳枝绕成帽状,戴头上就能活蹦乱跳一整天。
大人们是不能理解这种快乐的,就像现在我不明白我为何苦痛一样。
他们忙碌,冬耕春种,夏锄秋收。
忙碌的茶余饭后,烟筒开始咕噜作响,孩子在院子里追逐。
这是多年之前的平淡日子。
外婆的兜里总是有糖,一年四季都在织布。
那双手有着数不尽的老茧,藏着无数心酸,咽下多少辛苦,又给予年轻人所有的爱。
是记忆中的老火炉,炉子边放着烤红薯,花猫在屋子里转悠。
小时候,她爱抱着我在阳台看星星,说一些世间故事里的妖魔鬼怪。
后来想起来,外婆的老花镜早已看不清繁星。
可是回忆中每个盛夏,是繁星满空的夜晚,老人怀抱着孩子,摇椅的咯吱声伴随着听不懂的歌曲。
夜很长,歌也很好听。
旧学校已不是当年样貌,红墙白瓦,规矩整齐的陌生感。
五毛钱的冰棒陪伴了我一个又一个夏天,三五成群的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游戏。
老鹰总是很难抓到小鸡,沙包总是打不到人,修天也是别人棋高一着。
快乐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老师的一句夸奖,买了喜欢又廉价的水果糖,妈妈做了喜欢的菜。
校园还流传着一个个鬼故事,上厕所也要拉上最好的玩伴。
不懂什么是友谊,你跟我玩,那我也跟你玩好了。
原来那时候的玩伴,可以称之为青梅和竹马。
走着走着散了一些,可后来留下来的人,真的能陪伴一辈子。
随着年龄增长,开始升初中高中。
一条上了年岁的街,有着流传下来的小吃。
偷偷攒很久的零花钱,和喜欢的女孩子,坐在小餐馆,可以很满足。
城市很小,可以听见属于它独特的呼吸。
缓慢带着叹息。
没到夜晚降临,小贩的吆喝声,灯红酒绿的步行街,酒杯的破碎声,将城市填得很满。
而相对好的就是校园。
干净带着安静。
爬墙虎攀着墙壁,阳光带着绿茵。
依着公园,靠着一座小山。
我开始忙碌,开始对一切好奇尝试着新的改变。
青春的叛逆,深夜的哭泣充斥阴天的雨。
这是我成长十九年的城市。
也是走南闯北放不下的念想。
它有了一个新的代名词——故乡。
原来时间和感情是成正比的,在某些时刻的累积,已经烙刻在血液里,不管身处何方,提起它,总能沸腾。
我们开始流浪,开始在世俗的功名利禄里沉迷,包裹自身像个刺猬。
可是记忆中外婆的糖,爸爸早出晚归带回的零食,还有垂柳被风吹起的声音,都留在了许多年前的一天一天。
而记忆中的小黄花,留在了后来的诗歌和故事里,每次想起,眼带笑意。
《晴天》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ui sou sou xi dou xi la
sou la xi xi xi xi la xi la sou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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