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漆黑的天际没有一丝星光,半弯月牙儿孤零零地挂在树梢间,被一层淡黄色月晕包裹着,透着说不出的朦胧。
通往镇柳村的道路上,一声凄厉的夜枭声划破天地间的宁静。紧接着一块板砖穿枝扶叶飘摇而来,那大鸟扑楞着翅膀一头栽进了夜色,一点声响也没有再发出来。
“妈的,真倒霉,大半夜碰上个报丧鸟,叫的跟,跟,他娘的死了妈一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提溜着酒瓶子,步履蹒跚地向身边的老头儿抱怨道。
那年轻人生的虎背熊腰,一身横肉,此刻正满脸酒气地吐着热气。那老头儿却是瘦的皮包骨头肉包筋,一脸满风尘之色,面皮愁苦得像一瓣野核桃壳,吸溜着酒糟鼻子,勾搭着年轻人的肩膀道:“癞皮狗,别他娘的瞎说,老话讲,‘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这夜猫子要是盯着你哭你就乐吧,这要是对着你这么嘎嘎一笑,只怕你两腿一蹬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那个被唤作癞皮狗的斜了老头儿一眼,嘀咕道:“老光棍一把年纪天天喝酒,要死也是你先死,死了还没人送终!倒不如让夜猫子迷了心,抽皮挖肝下酒吃。”
也许平素也被这癞皮狗呛的惯了,那老者也不在意,沁了一嗓子烧酒,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嘿呦~~~,半斤酒哦~~~,漱漱口;一斤酒来~~~,照样走;两斤三斤扶墙走;四斤酒嘚喂,墙走我不走。”
原来二人都是镇柳村的人,在别处喝多了酒,错过了时间,这才一步三晃勾肩搭背地搀着回来了。
刚到镇柳村村口,冷风吹的癞皮狗酒劲发作,扶着村口的大柳树狂吐不止。突然,那老头儿的歌声戛然而止,一双枯瘦的鸡爪一样的手伸了过来。癞皮狗以为老头儿要扶他,便一头倒了过去。
没想到老头的歌声戛然而止,枯皱的面皮上阴冷地一笑,手臂暴涨,一只手紧紧扣住了癞皮狗的脖子,另一只手并指如刀,一下戳进癞皮狗肚子,开膛破肚翻搅开来,血呼呼地淌了一地。
此刻强烈的疼痛让癞皮狗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两眼圆睁着,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时求生欲望激发本能,癞皮狗提着醋钵儿大的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老头儿胸口。他本来也是膀大腰圆,在地里农活做多了,皮糙肉厚一身蛮力。一拳拳下去直打的老头胸骨、肋骨寸寸而断。
可老头儿似乎毫不在意,脸上挂着邪魅的狞笑,昏黄的眼睛里散发着不合年龄的精光,嘴里一口一口嚼着自己的舌头,又慢慢仰起了头,发出“嘎嘎”的叫声。接着老头儿突然把脸贴到癞皮狗脖子上,连皮带肉咬了下去,老头儿噗噗地饮着鲜血,又满足地仰天“嘎嘎”地叫了起来。
癞皮狗此时已经慢慢失去了意识,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
夜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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