垟坑三官亭
文/林海
岁月蹉跎陌路,不觉入了黄昏春暮。一场春雨刚过,便落了一地的香,从此无语对花落。
多想用文字,建筑一份快乐,青山翠竹,空谷幽幽,有草庐一居,看溪水潺流。小院,一片菜地,粗茶淡饭。霞云为被,篱边弹琴,静观檐前舞燕。如此的诗意,又如此的素简,我想,这是诗者的灵魂所向。
经常听友人吴爱峰说起垟坑村,四都垟坑,神密的地方,一处世外桃源。这次特意结伴回国的机会去游一游。
春暮,我们同行,到了垟坑村前的三官亭。亭子里,石板上坐着一位老人。日光如流水般漫过脸上的沟壑,缭乱的银发,如冬日的败草,杂乱地挂着脑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老。
当我们走过他身前时,我点头报之以微笑。老人,睁大浊眼看着我,微皱着比银发还颓败的双眉,似乎要在干枯的记忆里辨识我是谁,又或者是他不喜欢见陌生人了。不过,老人也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浑浊的目光追随着我的身影,缓慢移动着,如头顶的斜阳落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似乎并不感觉温暖,有的只是难言的凄凉。
我本想停下脚步,与老人闲聊上几句,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往前走。在犹豫的步履间,轰,一声巨响,花岗石的烟雾漫山。
老人还是决定开口了: 原本垟坑水源丰富,水质甘甜,常年基本可以满足全村人的吃喝浣洗。自从花岗石厂开后,这里只有灰尘,水是白色的…… 停顿,沉默。眼前的三官亭,几棵古树上也染满了烟尘,草也不再青青。
吴爱峰说:二十年前,几古树倚三官亭直入云巅,沿石径下行,通幽处,漈头峡瀑声悦耳,青山碧水间平水王殿香火缭绕,常见信客虔诚膜拜。如今何在?
一片乌云,天色暗了下来,花岗石採石场似一朵魔鬼花盛开。是福?是灾?没有人愿意猜。
卡车一辆辆满载,正驶向四都外。留下的是雾霾,天边不见云彩,三官大帝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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