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说:“太阳飞得多高总是热量迎人。”
我说:“太阳始终是太阳。”
米雪是十点走的,那时候天上只有月亮,还见不到星星。
李小奇是晚上来的,或者说是凌晨来的。凌晨三点钟。他从宿管员借来的钥匙,直接开的门。
他一身香水的气息,手中还提着两瓶啤酒。他说:“这是限量货。”
我说:“你的生活真好。”
李小奇说:“并没什么好与不好。”
他说:“你看从前天上的星星多耀眼,今天却一颗也没有。”
我说:“为什么!”
李小奇说:“这个世界都是满满的恶意。”
李小奇顿了顿又说到:“凡是你表现得好的一面,你就预备好有一天要接受恶意。”
我说:“这三天,还有这三个月,就是回馈给我的恶意嘛?”
李小奇说:“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说:“可我还没享受够善意。”
李小奇说:“你学钢琴没用。”
我说:“为什么!”
李小奇说:“你老是为什么。”
李小奇喝啤酒很快,不一会儿就喝光了两瓶,他说:“你去给我买两瓶酒!”说完甩十块钱给我。
我说:“你还需要点花生吗。我这还有五块钱!”
李小奇说:“你请客?”
我说:“嗯,我请客!”
李小奇说:“那赶紧要。”
我披上一件黑灰色的外衣,拿了钥匙,从楼梯的扶手溜下去,钥匙响起一点叮呤呤的响声。走了500米,在大门旁边的一个小门开门出去,门卫处有一个老人正在“呼..呼呼。”的打着呼噜。
这钥匙来之不易,其实是李小奇从宿管大妈处,用拓版拓来的。
他深谙此道。
出了门口,这街市上都是暗灯。我尽情的呼吸。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自由自在。这宽阔的街道连呼吸一口都让人动容。再走一段,到了屠宰场隔壁,就能闻到血腥的滋味。
我拿出手机给李小奇打了个电话。李小奇说:“等等,我马上就到。”
我在马路边待了十分钟,周围的风很和习,但我感到阵阵凉意。
李小奇像一阵风儿似的,开着闪光灯,很快把蹲在马路边的我揪起来。
他说:“陈同,你害怕个鸡卵,白天路过几十回。”
我说:“李小奇,我拖鞋坏了。”
李小奇说:“你比一个女人还麻烦。”
李小奇说:“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我在马路边等到了四点半,将近过去了一个小时,李小奇还没回来,电话没人接。我不仅咳嗽,还流鼻涕。我打算回去了,临走之前我把自己呆的角落和屠宰场看了看。我想:我在这角落患过伤风。
再次见到李小奇,是在早上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体育课上了十五分钟就是自由活动。
我正在窗边打盹的瞬间,他来了。
他就是李小奇,我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存在那么多你、我、他。
李小奇说:“我昨晚摔倒了,在马路上睡了一宿。”
我说:“你喝酒了。”
李小奇说:“就只有两瓶。”
中午的时候,米雪买了一份饭,是我喜欢的叉烧饭。
陪同她来的是丁宁。
据说米雪找到丁宁的时候,他正在大树底下数苍蝇。
把苍蝇放进蚂蚁洞里。米雪找到他的时候,丁宁说:“这些蚂蚁都是我养的。”
这种话,他也跟我说了十来遍。
米雪说:“怪不得你这么恶心。”
然后揪起他的小辫子把他送来。
米雪说:“这下你们无涯三姐妹到齐了。”
我点点头说:“结义金兰。”
米雪把丁宁放在我旁边,然后说:“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除了有点闷,就是怕!”
米雪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小乌龟来,他说:“这是个生物。”
我突然变得大惊失色。我说:“这不是我的动物。”
我养了十只,一只没存活。--那是一段心伤的往事。
米雪说:“人总要往前看。”
李小奇说:“十块钱的东西,养的是心里的缺失。”
我说:“李小奇,你说得不对!”
丁宁说:“我读了那么多书,一个人已经成为了习惯。”
“全对又怎么样!”
“连尿尿都是一条抛物线。”
李小奇哈哈大笑。
无涯中学的朋友总是三五成群,他们可是有点事情做的,比如在隐晦的墙上,写上:“第三节,英文课,不想不在心去读,遂逃跑。”
李小奇在楼梯隔角写着:“6月1号,儿童节,没放假。”
那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夏天,我走了以后,米雪拍给我的。
米雪她去了美国,和她同去的,有李小奇。
那时候,我还没从对面学校回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面对长途列车,就想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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