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
你把我们带到高一三班,便转身离开。本想对你说声谢谢,可你已经走远。
高一三班的教室在靠山的那一排第三间,班主任邓老师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戴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操一口外地口音。在他那里办完入学手续,有同学便把我们带到学生宿舍。父亲把我安置好以后,就匆忙地离开了学校。
我们农村来的同学全部分到三班四班,与我们班相邻的二班同学,全部都是城里的孩子,因为和你打过一次交道,在众多的二班同学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只是那个年代分男女界线,一般情况下,男女同学不怎么说话,我也不敢冒昧地和你打招呼,只是在心里喜欢你。下课铃一响,我便站在教室外面,看着你从隔壁教室出来和同学们一起玩。
有同学喊你兰君,我便记住了你的名字。老师说两个月以后,要来一次分班考试,按学习成绩分快慢班,七个班,一班是全年级的尖子班,二班稍差一点,其它班依次类推。为了能和你分到一个班,晚上下晚自习后,我经常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学习,直到息灯铃响了,我才匆忙地赶回宿舍。功夫不负有心人,首次分班考试我们俩都分到了一班。我暗自高兴了好一阵。
同在一个班读书,天天都能看到你。我的个子比较矮,黑瘦黑瘦的,像没有发育好的孩子,老师让我坐在第三组第一排,而你坐在第四组的倒数第二班,你后面坐的是两个高个的男生。你进出教室都得从我旁边经过,这时候我总会偷偷地瞄你一眼。可当你的目光向我扫过来的那一秒,我又会像做了贼一样,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上那双解放鞋。
就外貌来说,我在班上很不起眼,但考试成绩下来之后,我这个来自农村的男孩,却让老师和同学们都对我刮目相看。每次考试我的综合成绩都在前五名,你的学习成绩和我不相上下。我生怕你超过了我,所以在学习上更加努力,你似乎也在和我较劲。早上,我们俩是最先到达教室的,晚上下晚自习,我们俩是走得最晚的。当然还有你的同桌梅芳,你们俩好得像穿了连裆裤一样走到哪里都在一起。
学校组织订报纸,我订了一份《中国青年报》。张杨的小说《第二次握手》在《中国青年报》上首次连载,我对小说中苏冠兰、叶玉菡、丁洁琼的爱情关系深有感触,那是我第一次读到有关爱情方面的小说。它像一颗火苗,撩动着我懵懂的心,我想让你看看这份报纸,于是下晚自习后,在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偷偷地将它放到了你的课桌里。
第二天,我看到你打开课桌,二话没说便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之前我们都没看过言情小说,你一看便着了迷,一连几天,我都这样做,你也从不过问报纸是哪个放的。之后,我专门在你面前看《中国青年报》,想让你知道报纸是我放的。可你还是跟先前一样,只看报纸不问来源。这样都不能引起你的注意?你是故意的吧,我开始揣测你,可又一想,订《中国青年报》的又不只我一个,你未必能想到给你送报纸的人就是我。
我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去揣测你,而你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是啊,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事,是我想得多了。我为自己的多情而好笑,可下一秒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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