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教师气?教师气就是以教师为职业的人的身上所散发的具有职业特点的习以为常的气质。但我这里要说的是“警惕教师气”,所以是就其负面气质而言的。之所以写这样一篇胡话,是因为我近来越来越觉察到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已经引起了自我反感,我敢保证,这种反感在学生那里早已出现,只是我们当老师的无意识地视而不见罢了。在用极端挑剔可憎的眼光观察身边的同事时,我惊奇的发现,“教师气”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东西,它就像乞丐的可怜相和混混的痞子气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一厢情愿地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和“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和大众而已。
正为人师的我每天都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好为人师”。好为人师的人对待别人总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颐指气使,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和能力去教育别人,殊不知我们所掌握的那点知识实在是浅显得可怜,“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更不必说有些人根本没有经过深入思考就开始指点、批评,上帝的下巴恐怕都要笑掉了。王小波说自己曾遇到这样一位老师:在清华授课时对清华表示倾慕,在北大授课时又对北大无限恭维。王小波说自己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他觉得这样的人虚伪,是小人。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不见得。就我的一点儿见识来看,一般情况下,德高望重的人谦虚谨慎,而越是无知小人越是挟势弄权、不可一世。人称“布鞋院士”的中国遥感地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李小文老师虽然学术渊博但平易近人,在学生当中声望极高。老师是知识的传播者,因而有意识地远离好为人师的习气就尤为重要,如果处处都以教导者自居而不知虚心求教,这样的老师不仅在修养上难以持续进步,而且还会越来越惹人厌恶。
我时常偷偷地以知识分子自居,但我讨厌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一些教师身上难免透露着“臭老九”的可恶习气。社会出于现实的需求给教师、官员及医生这类职业冠以很高的赞誉,称赞者未必全是发自内心,被称赞者却洋洋得意,自觉高人一等。我这里不是贬低知识,知识分子和知识是两个概念,所谓的知识分子如果乐于把知识作为自鸣得意的资本,那么知识的价值在他那里就不大了。据我观察,很多“知识分子”的冷漠远甚于目不识丁的农民,人情冷暖在他们那里常常成为可以发挥的话题,看似是冷静的分析,其实质不过是用冠冕堂皇的语言遮掩“臭老九”的“余毒”罢了。电影《驴得水》可以说是对自以为是、虚伪做作的知识分子的一次彻底的揭露,在乡村建校,美其名曰振兴教育,但逃避、卑贱、欺骗、淫乱、荒唐的做派岂止是“不可一世”可以概括得了的!
“就真求实”未必处处好,警惕教师气,还要把求真求实的精神用对地方。对待知识应该求真求实,但就此以为求真求实在对待任何事物上都是最佳选择我就不敢恭维了。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是不敢过分地求真求实的,真实的世界不存在任何温情,有温情的地方就谈不上至真至实了。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无意中知道了的也最好假装不知道,留下一点想象就是给生活一点憧憬和希望。否则的话,想想继续追究下去的结果,能得到什么?我的朋友们大多数是老师,在闲聊的过程中我们惊讶地发觉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教师的离婚率还是挺高的,家庭关系也不见得比其他行业和谐。由于教师职业的专业性很强,所以教师学历一般都很高,但求真求实的习气让教师无法容忍一点点生活中的瑕疵,刨根究底,眼里容不得沙子,而就是这点沙子让我们的生活幸福指数大大下降,真是得不偿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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