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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春衫薄 第十五章

少年春衫薄 第十五章

作者: 鱼农 | 来源:发表于2019-01-15 23:06 被阅读20次

    “我就是在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你有事,只要你说了,我就赶过来帮你。”

    “不要和我说这么色情的话。”

    “这真的是我能想到最表现你在我心中重要的话了。”

    我心里感动,就有一种冲动,想着自己要不要就向他深情告白,我一忍再忍,最终,清浅一笑,不住无奈摇头。曲辰不可信。

    他总是在我的生活中出现,然后又离开,起初我会难过,后来习以为常,但生活中再也没有别人,更何况我有太多事情需要去做,我爸妈说我做着一般的工作,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副业异常丰富,我从不把生活寄托在某个东西上,当然也不会把生计寄托在某份工作上,我需要的是,失去任何一个,我都能生活下去。男人亦然。

    曾经有一天,曲辰对我说:“洛水,你听这些歌,曾经有段时间特别爱,后来听腻了,很久很久都没听过了,忽然有一天,一种久违的心情涌上心头,特别特别想听。爱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忽然想起,很爱很爱……”

    曲辰,我爱你,就像爱这样一首歌。

    他看我一眼,端起杯子,意味深长地咂了口咖啡,道:“感觉自己慢慢进入了一个疑惑的人生阶段,缺少一些深入心底的感受,拥有的东西足够让自己满足又若有所失,活到现在才有一种长大的感觉,懂得了所有事仍有一种困惑的感受。”

    我总感觉,当他在说话时,我就像站在他心上。

    我们此刻有着同一种感受,可是我仍看不透你爱不爱我。

    看着你的眼睛,我觉得我离你很近,当我低眼思忖我们之间还差点什么,我觉的离你好远。

    所以我不言语,但相思。

    我一再摒弃自己身上的忧伤气息,我认为这是柔弱,可是,我跟着时间向前奔,偶有一天停下来,看看自己,身上竟不由自主染上了哀愁的气息,虽然这个时候的哀愁给我增添了不少妩媚的诱惑,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气质,当然,我无可奈何。

    有个男人曾经说过:“你忽然之间抬头看我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摄人心魂的哀愁,然后迅速波及全身,那种浑然天成忧伤的气韵稍纵即逝,等我从惊叹不已中回神,你已经是一副精明狡诈的神态了!”

    在他们落魄的时候,他们总愿意来到我身边,我想,大概是我这哀愁而温柔的气质,哀愁可以给他们灵感,温柔可以包容他们的与众不同,世间所有非凡的事情正是由那些异于常人的人完成的。

    我们都在一片原始森林,没有标识,没有指引,朝着感觉对的方向走,如果有缘,兜兜转转总会在相似的地点相逢:挺拔的树,地上有野花青草,还有鸟儿鸣叫穿梭上空。

    而这一刻随着生命的流逝迫近,我知道,它慢慢来了…

    我出版了我第一本小说,我真的好想见见当年的那个少年,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向好多人打探他的消息,而他们只是说着:“秦凛吗?当年那个很聪明的男孩,最后好像成绩不怎样呀。”

    我失魂落魄,在同学聚会上,跳了舞,喝了好多酒。

    醒来,我躺在床上,我恼怒想:这回是在谁的床上!

    下意识摸了摸身上,嗬,有衣服!坐起一看,杨柳正目不转睛盯着我看,眼中的泪水就快夺眶而出,不甘些微毒怨,我瞧瞧周围,宾馆。

    身上睡衣看起来是杨柳帮我换的,我友善冲她笑笑:“谢谢你啦!不过,看我醒来也不用这么感动吧!”

    她整理了一下眼泪,依旧是冷漠的神情:“那倒没有,我挺希望你永远别醒来!”

    我不介意笑笑:“你这话说得倒蛮真诚的。”

    杨柳不打算和我聊,便出去了,她打开房门,对来人说:“她醒了。”

    我虽然没看见来人,但是,我想我猜到了。他们默默对视了几秒,杨柳仍是毒怨不甘甚至还有一丝警告的意味,但对方没有说什么,往她旁边出现在我眼前。杨柳悲哀笑笑,像是了然,惨淡离开。

    难道他们不是一对,或者刚刚分手?

    “那么,陆景远,我们见了面都没有好好寒暄一下。你现在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混得不错!”

    我们在同学会见面的时候,他眼镜下的黑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刺痛他的东西,尖锐而深刻。我礼貌冲他点了点头。

    现在他站在床边,看着我,眼神中似乎燃起了一堆小火焰,明亮而又不咄咄逼人,如深夜的眼一如既往自信,现在的这份自信不来自于什么外物,任何人,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不那么张扬,内敛得多:胸有成竹吃定你,气定神闲俘获你,似笑非笑知你心甘情愿!

    “这菜好好吃!”

    “本公子亲自下厨的。”

    “不错,毕竟是我启蒙的,厨艺非凡。”

    高一,陆景远第一次从另一个城市回来看我们,我在学校大道旁的大树看见他,他和杨柳站在一起好像聊了很久,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刚好听见杨柳背靠着树干,说了句:“I love trees!”

    陆景远看着她,淡淡笑了。

    想想杨柳是多么倔强的姑娘,那种青涩而又骄傲的神情,我想,少女最漂亮的最娇羞的样子应当是像她那样的,而那时我总是对她有意见,想着,陆景远又和杨柳混在一起了!

    杨柳看见我,便对陆景远指指我,陆景远看向我,我没好气不理他,继续走。

    而后我跟杨柳的交集便是高三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生活让我有点混沌不堪,神志不清了,即使是第一名的叶锦也免不了这样浑浑噩噩的努力,我们互相鼓舞着,她总是说,我们大学要在一起才好呢。而我一心只想跟秦凛同一所大学。

    叶锦是住校生,她的父母即使关切,也只能多打几个电话,每月过来看她一次,看见她在高强度集训的下半个学期消瘦得不成样子,我时不时会在下晚自习邀她去我们家加餐,然而,这个我一直很待见的姑娘,在回寝室拿东西折回来和我一起回家时看见一个流氓拉扯着我时竟然掉头走了,我简直难以置信!我挣扎着从这个强壮的男子怀里挣脱,哭喊着别开脸不让他亲我,正当我觉得难逃一劫时,男子背后一个人不知用什么击打了他一下,他吃痛松开我防卫着来人,是杨柳。

    杨柳立刻护在我身前,她大概是认识那个人,交代着那个人不许再欺负我,那人也买杨柳的帐,看我一眼就走了,我抹了抹眼泪,整了整衣服惊魂未定往家里走。杨柳在身后叫了句:“以后别那么晚回家!”

    我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流眼泪。

    我一直不怎么和杨柳说话,要我对她说什么感激的话太突兀了,我只能每次见她除了以前善意地笑笑,偶尔还说说话,说说我们异常艰辛的高三。

    之后去办公室的时候刚好和因为成绩不稳定经常被叫去办公室的秦凛擦肩而过,我多么希望他能在那一刻拉住我,可是,并没有。

    我们有那么多的机会一起承担,可是没有谁迈出一步,伸出手。

    成长上的许多苦没有谁能代我受过,我只能不流泪,不悲伤,狼狈却骄傲地走下去!

    我是希望杨柳和陆景远在一起的,因为我觉得杨柳值得拥有陆景远的,付出了那么多就应该有所收获呀。

    “你跟杨柳?”

    “好友。”

    “shit!”

    “你说什么?”

    我摊摊手,“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学业繁忙,无暇顾及。”

    “对,我听说你博士毕业了,留任学校,很棒呀,恭喜!”

    “如你所愿。”

    高中去另一个城市求学的陆景远总是时不时回来,像不定时地巡视自己的领土。

    有一次,他要走了才找了我。

    我跟在他后面,走在凛冽的北风中,我想说:

    喂,这样走好冷的,陆景远,你够傻的!

    嘿,我们可不可以找个避风的地方!

    陆公子,你能不能说点什么,叫我出来什么都不说怎么回事?

    你长高了许多。

    陆景远,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

    可是我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跟在他后面,数着他的步子。

    我们来到了一块环境优雅的私人住宅小区,都是带院子的二层别墅,快过年了,小区内车很多,每个住宅都装扮得特别喜庆。我没有到过他以前的家,我想,他叫我出来就是想让我陪他来看看以前的家,我走在陆景远旁边,感受他在这种环境里的浓浓凄凉。

    他忽然停住,并没有看我,却问:“宋洛水,刚刚那些房子,你觉得哪栋漂亮?”

    我看他停在这栋前面,便以为这就是他以前的家,指了指我们停在的这栋,“是你原来的家吗?”

    “不是,我原来的家。”他本想指哪一栋,忽然颓然放下手,低沉道,“我在这里没有家。”

    他总是在难过的时候走在我前面,而几步之后的我总能感受他说不出的难受,好像他独自在荒漠中艰难跋涉,沉溺于脚下一成不变的黄沙,垂头丧气可是还是坚韧继续向前走。他愿意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一个人默默难受,让你心疼却不让你近距离走近触摸,他大概是想,这是我的事,宋洛水,你要知道,可不要管!

    我忽然没由来一阵豪气:“陆少爷,总有一天,你会凭一己之力将过去的豪宅重新收入名下,不会太久,你总能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吗?”

    他脚步一滞,侧身回首看我,黑沉沉的眼慢慢从压抑的悲伤升起,变得闪动清明,嘴一勾,在黄昏暧昧的光中自信而闪耀。

    “你知道我要什么!”

    他再次与我同行。

    这些让他耻辱的东西,他总是要一次一次狠心触碰,一次一次陷入悲伤,一次一次抬起头自信地笑。在沉重中一言不发,收了锋芒,隐忍隐忍,在等一个机会,喷薄而发,那一次就要染了半片天!

    我也在等那耀眼的光,我知道,那一刻会来,我会为光芒万丈的你骄傲,陆景远,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风流倜傥的陆少爷!

    陆景远从来都是混蛋,我以为他长个了就知道送女生回家了,谁知他到了刘溢洋家就进去了,还谢谢我送他回来。

    我在暮色中大喊:“要女孩子送你回家,你好意思啊!”

    “好意思啊,怎么不好意思?这不是被你送回来了吗?”

    在他快要进去时,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转身。

    “陆,你这个样子,真像一个臭流氓啊!”

    他一怔,竟微仰头,爽朗地大笑一声,我讶然。

    “宋洛水,到家给我打个电话。”他认真地嘱咐道。

    “嗯?”

    我回过神。夜是黑的,衣服是黑的,眸子是黑的。我盯着陆的眼睛,为什么此刻他的眼神是如此成熟?一个男人的眼睛。陆,你长大的,我都没有发现,你自己悟到了世界的美好,像个男人一样去爱世界,去挑战世界。不斤斤计较我的某些戏谑,你有自己的价值观,有自己的胸怀,你的价值观里所有东西可以通过奋斗得到,你以你男人的胸怀去包容生活的苦难。你隐忍的把高贵藏在心里,学会沉默如山。我一时黯然神伤,却很开心,我们都得学着成长,悟到生活的美好与艰辛。

    我明白这双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可以让人放心得从此以后保持澄撤,张大去瞧命运还想干什么。

    在之后的日子,也许蓬头垢面有点卑微,也许光彩夺目有点惊艳,我总是怀念这么一双目光,完全是欣赏美的纯粹,不带目的,不带侵略,若有什么,只是他自己的光荣与失败。

    在年少时,我们希望自己遇见的每一个好少年都能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可是有些时候生活不尽人意,爸爸的入狱让这个光鲜潇洒男孩拮据起来,好像后背上的会发光的羽翼被折断了,而其实,很多年之后,你发现它们再次长出来了,散射着比那时更逼人耀眼的光亮。

    在年少的时候,应当有得不到的东西,应当为这种得不到的东西而痛苦,如陆景远,如杨柳,在这不可得的痛苦中让自己失意而光荣地长大成人。

    后来,陆景远就长大了,在我成绩越来越不尽人意那阵,他一见面就严厉警告:“洛洛,你曾说过我们同病相怜,无处可逃,你也要清醒铭记这一点!除了一个聪明的脑袋,我们一无所有,别干蠢事!”

    那时,我们一前一后走着,街上的人行道上的行道树挂上了流苏彩灯,乳白的光煞是好看,我们静静走着,我想着他的警告。长大了的我们要么谈严肃的话题,要么就是沉默。常绿的叶子在彩灯下忽暗忽明,干冽的北风吹得我的脸有些生疼。忽然听见烟花燃放的声音,我看不远处的广场上空绚丽缤纷的烟火,我停下脚步,前面几步远的陆景远也停下脚步看着烟火的方向,等最后一个烟火上升,瞬间装点一片天,陆景远扭头笑盈盈对我说:“洛洛,新春快乐!”我冲他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我送你。”

    “弟弟长大了哈?”

    他只是双唇一抿微笑,边走边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欢快地跟上去,“谢谢陆公子!”

    ……

    “我爸出狱,你想跟我一起去接他吗?”

    “啊?”

    陆景远就想早已计划好,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见过他最卑微时候的我,等着我一起来见证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着一个什么宏伟的愿望的。

    陆爸爸,他带着眼镜,十几年的牢狱之灾让他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苍老,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看起来唯唯诺诺,丝毫没有当年小地方一把手的风范,较之市井小市民还要谨慎怕事,他是被命运碾压过去的人了,全部的遭遇写在躲闪的眼神与垂头佝腰卑微的神气中,人生呐!人生。

    陆妈妈,老很多了,想起我曾经见她的情形,只能默默感慨万千,她仍是一副高傲冷淡的样子,我说在厨房帮她,她冷冷说不用时,我还有些不高兴,但在饭桌上,她即使会时不时给陆爸爸夹菜也是这么一番神情,我便释然了,有些人的气质是生活碾压不了的。

    陆景远的高傲倒是被知识的厚重压下去了,变得越发儒雅。

    相比我家的饭桌,陆景远家的要冷淡一点,但是自然,只是不一样的家庭氛围。陆妈妈举杯向着陆爸爸道:“老陆,你不在的这些年,我让咱们儿子成人成才了,活的我不敢说太好,但是我做到了!”

    陆爸爸忽然热泪盈眶举杯向着老妻道:“夕佳……谢谢!”

    他握着她干枯的手,她也忍不住扭头抹眼泪。

    看着此情此景,陆景远也搂住我了,对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在等待,我总记得你在身边最后一幕场景——你伏在我胸前唱歌,就是在心的位置,我的心就平静下来,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从高考考场下来,那种温暖平静的感觉一直伴随我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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