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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朋友,有一个保持了多年的习惯,不管多忙,每个月一定要跟两个最好的朋友吃顿饭。菜品怎么简单都好,哪怕只是一碗炸酱面。
其实,要在西安这样的大城市约着见一面,吃顿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跟几个朋友约吃饭,每次微信上都说,什么时候约着一起去啊。对方回,好啊好啊。可“什么时候”真的就成了一个未知数。有那么一天,订好了桌子,兴高采烈地要去赴约了,碰巧遇上堵车,说好的聚餐就又耽搁了下来。
现代的科技很发达,可是,网络毕竟不如面对面来得温暖。热气腾腾的氛围中,好友见面聊天,相谈甚欢,还一眼就能看出你胖了,他有黑眼圈了,或者她最近恋爱了……而这些在冷冰冰的电脑或者微信背后是无法感知到的。”
那么,你有多久没跟家人朋友一起吃顿热气腾腾、推心置腹的饭?我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并且觉得跟家人朋友吃饭原来是件如此正式、需要认真去做的事,是在去年。
那是一个夏天,我和一个朋友去另一座城市参加同学姐姐的婚礼。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折腾到当天晚上两点多,忙完所有的事,朋友立马收拾东西,往回赶。“就在旁边的酒店凑合一晚吧。房都给你俩开好了,”同学说,我也上前劝他“回去要三个多小时呢,都这么晚了。”他笑着摇摇头,打个出租车就走了。
他赶在早餐前到了家,轻手轻脚的给妈妈煮了碗面——她最爱吃的三鲜面,外加一个菜夹馍、一个荷包蛋。两个人迎面对坐,边吃边聊些工作、生活上的琐事。等妈妈吃完,他麻利地收拾完碗筷,在八点钟前就去他公司上班了。
后来我和他聊到那天晚上,他把经过告诉我,当时我有些诧异了。按礼说你妈妈知道你去参加婚礼,你还天亮之前就赶回去,打个电话说下,不就行了嘛。小伙子说,之前其实他不这样。在那半年前,他得到老板赏识,升了职,从此似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项目,见不完的客户,接不完的电话。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披星戴月,一个月难得有几天回家,有时候太忙,妈妈的电话他都顾不上接。连轴转了几个月,有一天,突然觉得心慌乏力,站不起来,眼前一黑,就那么倒在了电脑旁。同事赶紧扶他躺下,又打了急救电话,送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心脏累出了毛病,这下不得不休息了。
养病期间,父母过来照顾他,每天换着花样儿做他爱吃的。做完给他送到病房来,就坐在床边,看着他慢慢吃完。“我那会儿就在想,假如当时有个好歹,醒不过来了,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有一个项目没有争取下来?最想要的那辆车终于还是没有攒够钱买?都不是!”他说,“我竟然觉得好久没有跟家人吃一顿像样的饭,怎么那么让人难受呢?”
于是,他开始重新思考人生如此匆忙的意义。现代社会,越来越多元,包容性也越来越强,可对于成功的衡量标准怎么还是那么单一?考上名校,找份好的工作,开着好车,的确是人生赢家。但能陪伴在家人身边,能常常跟他们踏踏实实地吃顿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又想起一个同学,在西安上大学时曾去国外留学两年。结束前,学校领导找他谈话,问他是否愿意继续深造,以后就留在那工作。他开始纠结,驻外的好处是,收入比在国内高不少;劣势是,特别忙,并且由于时差的关系,经常会出现他还在睡梦中,国内的电话又打来的情况。但他想着,不如趁自己还年轻,多赚些钱吧。情感的天平就这样倾向于再在国外呆两年。
他回国休假那天,一进家门,就看到饭桌上摆着一大碗山药炖羊肉。爸妈一个劲儿地让他多吃,说有养胃的功效。他这才想起来,有一天,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状态,说因为学习任务重,生活不规律,胃不好了。父母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他应付了两句,赶紧又投入到学习中。没想到,家人一直惦记着,知道他一个人吃不好饭,就希望他回家时,能帮他好好调理调理身体。
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他回忆起过去——上学那会儿,每天早上出门之前,妈妈都问他今天想吃点什么;离开家了,每年春节前,妈妈老早就开始张罗他爱吃的东西,盼着他早点回来。可是,什么时候,我们忙得忘记了那些温暖,忘记了那些期盼,忘记了那些陪伴。
家人那么爱你,如果你忙得连吃口热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会心疼的。如果他们准备好一大桌子你喜欢的饭菜,你却忙得没时间回家,他们会失望的。如果你爱的家人一直生活在心疼和失望中,你再努力奔忙,又有多大意义?
就因为一碗羊肉,他决定回国。他说,我们需要拼搏要奋斗,这没有错。但我们是不是常常以此为借口,过度牺牲了陪伴家人的时间?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等忙完这个事情再说,等熬到下个月再说……等来等去,你会发现,有很多事情,如果今天不去做,可能就再也来不及了。
之前看过一个公益广告,一个年轻人过年回家,跑到厨房看老妈做饭,老妈夹起一块肉就塞到儿子嘴里;一个老汉独自在家过年,邻居叫他一起吃团圆饭,他有些不好意思,邻居热情地说,“就是多双筷子嘛”……
为什么一双筷子能寄托中国人那么多的情愫?这其中,有文化的渊源,有家风的传承,更满含对阖家团圆、彼此陪伴的祈愿。
而现在呢,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家乡,交通是越来越方便了,可回家的路,却怎么越走越长了?通信也越来越便捷了,可是,我们见面的时间怎么反而越来越少了?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就变得越来越难了?
我知道,你忙,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更好的未来。只是,不要让忙,成为不好好回家吃饭的理由。
我知道,你真的很忙,你有那么多事需要去处理。但是,有一件小事,叫陪家人朋友吃顿饭,那么温暖,你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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