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齐伟单膝下跪,将一枚亮闪闪的钻戒套上我左手的无名指,从那一刻,我由秦柔变为了齐太太。
他说希望下班回到家能够第一眼就看到我,能够吃到我做的热乎乎的饭菜。于是,我便辞了职,每天做好饭,等他下班。
他说年纪大了想要当爸爸了,我便天天健身,听医生的话调理身体,一天三顿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着难以下咽的汤汤水水。
他说父母年纪大了,该尽孝了,我便将他的父母接到家里,变着花样儿地逗他们开心,给他们做好吃的,带他们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他说工作越来越忙了,回家后也就越来越累了,累到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我一边说着我理解,一边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太阳穴。
他说因为工作的变动,要频繁地出差了,我说没关系,安心去吧,家里你放心,一切有我。
他夸我贤惠大方,公婆夸我孝顺懂事,,孩子学校的老师夸我是个好妈妈,邻居夸我漂亮又能干,是个难得的贤内助。
这些夸赞声陪着我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衬衣上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儿,我平静了十年的内心突然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子,一颗颗地砸在我的心底,直砸得我的心如倾盆大雨中的土地一般坑坑洼洼、遍体鳞伤。
那件衬衣在浸满了我的眼泪后变得脆弱不堪,我像撕一张纸一样的将它撕了个粉碎。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做饭。
他的父母敲了很多次门,由最开始的温和到后来愤怒的撞击,我的耳朵听见了,心里却听不见。
他回来后,看见满地的衬衣碎片像羽毛一样飘落满地,看见自己的父母因为挨饿而扭曲了的丑陋嘴脸,他被激怒了。
这种愤怒好比是自己养的一只温顺的小猫突然抬起一只爪子抓伤了他的手,他觉得是自己将小猫惯得太无法无天了,就因为他抚摸了一下别的小猫,它竟敢抓伤他。
正当他准备将他的愤怒经由那道门传给我的时候,我将门打开了,昂首挺胸地站立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眼神扫过了他的父母。
我直直地走出了家门,走进了黑暗之中。
夜风吹疼了我沾满泪水的脸,吹乱了我一向整洁的发,吹透了我没有披外套的单薄的身体,却独独吹醒了我的心。
以往十年间的无数个烈日高照,我竟被自己所谓的爱情耍的团团转,今夜,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终于将这十年的婚姻看得异常的通透和明白。
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一步一步地走进家门,一如我往常的贤淑与优雅,我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客厅里一脸诧异的三个人,穿过客厅,穿过走廊,直达卧室。
等我再次出来时,手里捧着一盆多肉。
那盆多肉,我养了十年。
只因他说,它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我本不爱养花,因为这句话,我像养育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
现在看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笑话。
前一秒还在微笑的我猛地将那盆多肉举起,“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三人吓得一个哆嗦跌坐在了沙发上,我回头冲他们笑了一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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