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院子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院子里每个人眼里带着笑意。
女人们快乐的嗑瓜子、吃花生,聊着天;几个穿着新衣服的孩子在人群快乐的中追逐,嬉戏;屋子外的小青年们有端方盘的,有吸着烟说笑的;两个带着白围腰的胖厨师熟练的颠锅,随着勺子和铁锅有节奏的碰撞声,菜的香味在院子缭绕,菜香熨帖着人们的味蕾。
有个孩子跑到厨师旁边使劲吸了一下鼻子,清脆的喊了一句:“真香,叔叔,我想吃。” 厨师用筷子夹了几块肉放到左边的空碗里,扭头对小孩说:“等一下,凉了再吃,每人一块肉。” 孩子们迫不及待的用两个手指夹起肉跑走了。
厨师转身往右边盘子里倒菜,一个穿红毛衣的高个男孩平端着红方盘,另外一个平头青年双手端起盘子,放到方盘上。红毛衣男孩快速转了360度,高喊着:“让道了,让道了,蹭到身上油不怨我……”边喊边往屋里快速走去。屋子里的男人们喝酒、划拳声音接连不断。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我问母亲:“我能不能留下,让他们回去?” 母亲嘱咐我:“嫁出去的姑娘,初五不要在娘家,会把娘家吃穷的。人家都那么做,咱家也不搞特殊,你还是回去吧,过了初五,哪天回来都行。”
晓松匆匆跑向车门,后面还有一两个小兄弟们的追着他,他坐上车,关上车门。 我一拉开车门车,晓松就说:“总算从你家逃出来了。”
“说什么话?怎么算逃出来了?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这么说话?真没良心……”我笑着回他。 “我今天真有点撑不住,你看看你家的兄弟们拉着我,拽着我到供销社,我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谁拿东西都要我付账。他们拿一样东西,我的心就疼一下,5元没了,10元没了……”说着他夸张的捂住胸口。
“几个小兄弟还能把你吃穷了?我挣的工资都给你了,还不够几个兄弟吃?我村兴闹女婿,尤其是头一年,没让你多喝酒,已经便宜你了,咱妈嘱咐了不让你多喝酒。”
“酒多贵呀,不让我喝,只让吃菜,菜不值钱,我今天亏大了……”说着他故意合上眼,头一歪靠到我的肩上,还轻轻地哼哼着:“我醉了,我醉了,你要管我……” 我推了他一下,说:“不管,不管,你的脑袋太沉了。”他又歪靠到我的肩旁。
我知道他装醉,过了一会儿,我猛的说了一句:“前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出了什么事?”
他果然上当了,一下子抬起头,睁开眼,使劲向车窗外看,边看边说:“人在哪里,出什么事了?”我咯咯笑起来,他又上当了,“你可不能再靠着我了,你没醉。”
一串串响亮的鞭炮声惊醒了我,炮声从屋门口向南边街门处啪啪啪地响着,明亮的鞭炮闪着光亮,把黑咕隆咚的天照得通明,浓浓的烟味隔着门缝飘进屋里,我不由得咳了几声。
我赶紧起床,撩了一下窗帘,院子里烟雾弥漫……近处远处的鞭炮声、二起声此起彼伏,震得玻璃有些晃动。
“你们村初五的炮好像比除夕放的还多?”我问他。
“这还用问,我们村的人有钱,多放炮,把穷都崩到别的村里了。你们村初五不放炮?咱家放的早,把穷崩的更远了。”
我想起小时候初五早晨,母亲总是早早喊父亲放炮,母亲说着祝福的话,“早晨早放炮,把穷崩走,日子过得红火,不缺钱,孩子们想吃什么能吃上。”这个时候,我们是不能乱说话的,好像一个说错话,家里的日子就会很穷一样。我小时候爱说话,说不对的时候,总是会招来母亲训斥。 虽然每年都是早早放炮,早早崩穷,小时候我家的日子还是很贫穷。
每年到初五时,都要忆苦思甜,初五早晨,吃一些最差的饭,还要吃咸菜。
“我家初五早晨总是吃的很差,你家初五吃什么?会不会让吃咸菜?”我问晓松。
“我不记得,我家说不准,肯定不会吃咸菜,今年有新媳妇了,更会做好吃的。”晓松闭着眼睛说。
“看把你美的,快起床,吃饭去,很晚了不好。”说着,我走出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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