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东拐,路过一家包子店,正是下午四点刚过,饭店清静的发凉。要的小米粥没有,玻璃柜里还有三块三角形的白皮大饼,要了一张,套了一个袋子,出门后,一口一口的咀嚼着大饼,索然无味,但是,却太合我的味口。
沿着台阶走,前面的小饭铺大多空寂少人,数着一个个店名,就像是一个初识字的好奇的孩童,要从中攫取一些成就感,我期待遇到一个能让我胃口大开的店,最后却还是失败了。
想吃水萝卜,为此,几天前就在大大小小的超市问过,批发菜市场也去过,老板为了断我的念头,说萝卜已经下架了!怎么可能下架?
想起在老家,小时候,七八月份放暑假的时候,我和母亲去离家不远的西菜园买菜,那是水萝卜长势正好时。成片成片的萝卜秧一头扎在田地里,像是在为谁保守一个秘而不宣的秘密。堂而皇之的坐到地里,选一棵拔,它还不乐意,硬扛着不出头,要是拔的时候心急了,它舍掉叶子,只留下几根光秃秃的绿杆,让你懊恼气馁。
最好要挑一些红顶冒出土的来拔,抓紧了那点红,轻轻摇一摇,让它把周围的土搅松动一些,就好了。当一根带着长长短短粗粗细细胡子的萝卜被拔出来,再轻轻的把沾在上面的泥磕掉,那种红仿佛是在泥土里酵了许久的思念,积了很久的盼望终于重见天日,只是那萝卜尖还贪恋着生存的土地,没有脱去白白嫩嫩的娇气。
园子里灌溉水的水井不止一个,把萝卜秧扭掉,甩在田埂上,听着母亲的指令就近找一个压水井,萝卜被清凉的水冲洗过,越发的妩媚水灵了。迫不及待的送到嘴里,脆脆的,甜里还有辣的回味,到了第二根的时候,吃萝卜的节奏就不再急功近利,慢条斯里的把辣萝卜皮剥掉,皮最好还要成大片的,连在一起的,最后露出白而嫩的萝卜肉,甜而爽脆,那些被剥掉的萝卜皮呢?回家就着馒头吃,超级美味!
有了这些好吃的萝卜,就可以赖在矮墙的影子里,等自己的影子随着墙影慢慢被拉长,等着母亲挑完菜,一起回家……
一些味道是浸在简单而知足的生活里,包裹它的是层层叠叠的悠悠眷恋,当想起来时,它似在舌尖,却又远离自己许久,似一幅残缺褪色的画,一首哼唱不齐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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