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凌晨四五点,正当我还在梦中时,不知何处来的光亮瞬间照满了整个房间,心中一惊:有闪电。过了一小会,果然连绵的雷声轰然而至。接着外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雨水声,敲打在窗户上,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那声响,硬生生地惊得我睡意全无,而且心里还隐隐有些发毛。殊不知我刚才睡得多安稳,突如其来的闪电、雷声和雨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和谐。不由得让我心生疑惑,春天的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烈了,不是都说春雨绵绵的吗?
强迫自己入睡了会,天亮后徐徐醒来。扰人的雨声早已停歇,经过洗涤的空气格外清新透澈。乡下的早晨比起城市,少了诸多喧嚣之声,如车辆鸣笛声、引擎轰鸣声、公交车报站声、工地施工声等等。此时此刻萦绕在我耳旁的全是鸟儿的啼鸣之声,麻雀、喜鹊、八哥,还有其他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叽叽喳喳,白天不曾停歇,唯有到晚上才会各自回巢安歇。虽是三月份,天气仍未有多暖和,但从南方飞回的鸟儿慢慢多了起来,给原本静谧的早春带来了勃勃生机。白天有鸟鸣,晚上就能听田野传来的蛙鸣之声。而这大自然的声音,悠然自在,此起彼伏,未曾扰我入睡,却听得我心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寒冬已经过去,山村田野间的各位主角也徐徐登场。连绵不绝的背景音乐,默默宣告着春天的姗姗来迟。常年在外的人儿,离职之后,现在终于暂时得以歇息于乡下,亲眼目睹亲耳倾听这场大自然的演出。
家门前长有三五棵老迈的白杨树,绿叶未出,仍旧光秃秃的。不过最粗最高的那颗白杨树上面一直都有喜鹊在此筑巢。我记得前几年每年春节回家,都能看见上面筑有的一个硕大鸟巢,隔老远就能看见,但现在那个大鸟巢早已消失不见,想必是经历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使用年限已至,早已被风雨吹散了。不过右侧枝丫上却多了一个小鸟巢,看着像是还没建成。此外,这棵最高的白杨树背后的另一棵上,反倒出现了一个规模稍大的鸟巢。而且右侧另外一颗稍矮的白杨树上,也多了个鸟巢。一个接一个的大自然的生灵,在这尺寸之地安家落户繁衍生息,有时候让我非常羡慕,生命就像这样简单、满足,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忙忙碌碌的人生,有时也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奶奶说,喜鹊在我们屋前面筑巢,是好事,会带来喜气,不能破坏。我听后微微一笑。无论是真是假,我也没有理由拆它们家。虽然小时候太顽劣,这种坏事干了不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颇为后悔。年少时不懂对生命的珍重,长大后若还是不明此理,那就是徒增齿尔罢了。
门前这些喜鹊巢,成了我每天早上看到的第一抹风景。能听到这些啼鸣之声,已是心满意足。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却仍有尔等可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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