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茶蘼, 初见,惊艳。蓦然回首,沧海桑田。
逝去的,就像那烟筒里面冒出去的青烟。刚刚时分,还有个形状可以寻找。但过一会,连条烟丝都不会留下。就算这样,也没有人去说些什么,仿佛就应该如此。
空无一人的教室,放肆的坐在窗台边上。痞痞的点燃一根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独属它的芳香。缓缓吐出一层层烟圈,透过烟雾,我看见了放荡不羁的那年春。
高中那年如同塌陷后的黑洞,看一眼,仿佛就要沉沦进去,永生永世,都困在其中。那一年寄存了最为重要的某个人,几件事。因为年纪,因为缘分,那一年注定了不平静。没有高一的拘束所束缚自已,没有高三的深邃去看透那些本质。所以,无所谓。
烟圈过后,不仅悠悠扬起一句诗。"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与深情共白头。"初次读这句诗,并没有太多感触。当时只是年少轻狂,哪里能品尝出它背后的味道。反而觉得这诗人有些矫情。
可如今身份年纪再次悠悠读来,全然不是这种感觉。慢慢品味,甚至双眼,都……会模糊了片刻。诗是动情诗,只是认识明白的太迟。迟的,都麻木与忘记了模样。
那年岁月,如果有如今心境和思想,可能自已不会是现在这个自已。感情,无根无据,手不能握,口不能含。但它的隐形力量,却足以让人仰天嘶吼。
初相遇于老家的广场,一见便觉得缘分铺面而至。忍不住心中咚咚的鼓声,便鼓起勇气认识。笑靥桃花,微风拂面。留下一簪,便遮面而去。
但这怎么会挡住这个情诗泛滥的年纪和心思!
那个时候,总要说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见不识君。认识的颇为容易,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可能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俩情相悦。
科学不可解释,只是存在青春少男少女的脑海中。
那年的感情如同那烟圈,看起来升腾的缓缓,其实极快。不过此情巧无风,烟雾缭绕了我们的世界,却不散去。只是将我与你围绕,烟雾缭绕,外面的人总是看不真切,却又实实好奇。
真的巧,那是真的巧。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习惯。就算学校一个县南,一个县北。但没有距离和什么可以阻挡那个春夏秋的那些个夜晚。肆意走在冷风中的南环路上,一圈便是好久。也是近半个县城。
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入夜空无一人。手牵手,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偶尔遇见三五成群的夜行者挑衅。我们也是微笑,避开。都是夜行者,但我们这一对却是这座古老县城独特的风景。
双脚丈量了几乎县城所有的大街小巷,但你问我或者问她县城的一些地方。其实我们还是会摇摇头,因为我们从未注意过。
累了,便休息,相拥看着那漫天的繁星,互相说着这一天或几天在学校与同学或老师的事情。或开心,或生气。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对方了解自已的全部。
当时,想的真是一辈子。以为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手牵手,绕着南环路。一圈一圈,起点与终点重叠,忘却时间和所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还会分开,甚至……沦为路人。
这几年回老家,总是会有意无意路过县城一角。 不愿意承认,但却心中总是期待邂逅一道久违的身影。
县城一角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的古亭。那是一座你从小玩耍的古亭,古亭古朴无华。位置比较偏僻,白天去的人也不多。但据说是你和闺蜜成长的见证者。
记得那天雨后,古亭四周散发着一道道泥土香。那是第一次去你们友谊的基地,二个闺蜜如同嫁女儿般将你交给我后,便偷笑离开。那年春夏秋,这里便是我们的世界。点点滴滴,没有什么可以如同它一般承载你我点点滴滴的全部回忆。
又是一个凌晨三点,打闹扮鬼结束了。你也累了,看着你在我怀中沉沉睡去。我把外套轻轻给你裹了裹,然后抱紧像一只小猫的你。每次晚自习后出校,我都会带一件散发茶蘼香味的外套出来。我知道夜深了,天凉。也知道,你喜欢这个味道。
看着某人睡梦中的脸庞,冻的有些发白。我轻轻偷偷低头吻了一下脸庞。心中幻想,如果时间停留,让这古亭下的恋人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不用理会世俗,就如同诗词里面写的,隐居林中,我锄你织。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明天黎明之时。你还是要返回你的学校,然后困得打盹但坚持早读。我也是要飞奔回我的学校,同样如此。
但我们谁都不在乎这些,和能在一起相比。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了,每个周七日,我们总是要相聚俩三日。要不然,食之无味,睡不能寐。
看…… 空无一人的教室,放肆的坐在窗台上。痞痞点燃手中第三根烟头,虽然想要克制自已扔掉。但却又克制不了,怕没有了烟雾缭绕,就会逝去了什么。逝去什么了?难道没有逝去吗?幻境还是现实?
那个年纪,似乎拥有一个想要真心对待的人。似乎就拥有了一切,似乎时间都不公平起来,格外的快。春夏秋很快就过去,而烟圈也躲不过宿命,散去。我们的运气也快要耗尽,我们拼命挡也挡不住。撕裂了虎口,流干了眼泪。看着彼此渐行渐远,甚至断了最后一根联系。长辈无情,规矩铁定。紧握的双手,被生生拉开。就算苦苦哀求,也没有丝毫心软。
末路临近 拉也拉不住。恨自已无能为力,挡不住那冬天的大雪。冬天还是来了,白雪皑皑,冬天不期而至。
那个冬,格外的冷。那个冬,雪格外的厚。那个冬,心……格外的冰。入冬了,你成绩总分下降一百一十分。那次,你成绩下降的格外厉害。你从重点班被调到实验班,你发现身边朋友变得不多。你被叫了家长,甚至被全级通报。你如同大雪之中苦苦挣扎的一株花,不愿意屈服,但却无力抗争。最后变成哀求,也逃不过那难以置信的爱。这一切,源于……早恋之罪。
因此渐行渐远,没有任何消息与预兆。你……转学了。去了你舅舅的城市,距离这座小县城,有足足六百多公里。是你父母给你办理的转学手续。我知道你转学那天哭干了眼泪。但那是一个可以让你忘却这段感情,可以重回学业巅峰的地方。不被感情所拉扯,不被我所束缚。
你注定是学业中的天之骄子,不应该被早恋所郁郁。临行前的第四天,也是你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我知道你父母会在校门口接她,那天我划破了手臂,血迹留在了墙面上。这才狼狈翻越了近三米的学校围墙。
看着墙角下的你泪流满面,我已经麻木。但接着我突然感觉胸膛下的一处地方有一股强烈痛楚传来。痛的自已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想要最后一次拥抱,手却颤抖,竟然出现了眩晕。扶住了墙,才避免自已倒下。这不是夸张的文学,这是真实的一种感受。
"以后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已。他们会拿走我的手机,但我高考完后,会回来找你。高考之约,古亭不散。"
"你要好好努力,就算不能考进同一所大学。但至少也要在同一所城市,这样见面也不会太难。有志者事竟成,有心者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是鱼儿不够相爱,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爱,不就是为了让她活的更好么!
呵…… 空无一人的教室,坐在窗台上。痞痞的点燃烟盒之中最后一根香烟,将烟盒抛物线的扔掉。嘴角划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果然,逝去了么?
铃声刺痛我的耳膜,止住你的泪水。你的眼泡肿的很明显,我自已的力量和身体,都很无力。夕阳拉长少男少女的身影,很长很长,但却很快消失不见。我知道,今天的你,是不用上晚自习的。所以,一起走向了学校大门。一起,走向了…终点。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再度回首,萧瑟罢了。现在回忆,犹可追忆。但一切恍若隔世,然而过去终归过去,曾经那份心情也不复存在。
颤颤巍巍 随意打开一只紫色的千纸鹤,里面是一句歌词。"其实我并不是怕黑,只是习惯你胸膛的温度。其实我并不是善走,只是为你,愿小跑和你一起丈量着走向曙光。"
一个心形的铁盒子,里面有一条天蓝色的围巾。围巾上下左右,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共有437支。这是你离开县城后第一个周末。你的朋友捎给我——最后的念想。
"傻瓜,哪有一见钟情。早在半年前,我便认识了你。"怪不得那天,心碰碰的跳着。原来和你曾经在一次比赛中,邂逅过。我恍惚看见一个古装的女子匆匆进场,一不小心,踏在底袍上。原来,是你。原来,你还记得我。原来,后面的287天,你把第一次邂逅的日子都补了回来。
"泉水快要干涸,为了生存,俩条小鱼彼此用嘴里的唾液来喂养对方。"五颜六色的千纸鹤,每一个打开都有心心念念的文字。
是你对我们牵手的幻想,是一句词的体悟与心动。你幻想古堡的婚礼,你计划过魁北克的枫林。但时光无情,岁月让彼此曾经的希望变得渺茫。因为,再也没有见过。
你走了,永远不会回来。高考结束,缘分与运气也随着风逝去。电话根本打不通,我找遍所有留下痕迹的地方,但却弄丢了你。我明白,结束了。就算高考结束,也如同数学定理中永不相交的直线。花开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你离开的第111天,我白天一直怀疑自已是不是忘记了你,要不然怎么如此淡定,我感到自责。但每当夜幕降临,只有我知道自已煎熬的如火如荼。终归,那段年少的感情,只是夜幕下的产物。夜幕下,终归见不得光。
372天后,我也离开那个县城,去了大城市,注定我也不可能再回去。逝去的,总归回归了大土天地之间。那些过往,也是如同青烟,逝去在大地天空之中!
年少的感情,清纯而脆弱。不堪重负,便如同泡沫消散于茫茫人海之中!
茶蘼花 末路之美,春天最后一种花。茶蘼花开,感情的终结。爱到茶蘼,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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