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丝棉树林田坎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
捕鸟呀。小时候的雪一冬天都不会融化,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漏筛(竹筛)来,下面撒些玉米和麦子,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
我和我弟从来没有罩过鸟,一看到有鸟落地,狗就会摇头晃脑的冲过去,鸟儿就一炸——飞了。外加自己技术不娴熟,就是必须等到它走到中间去,你才能拉绳。唯一罩过一次,一掀开竹筛就飞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玩一会儿就放了,喂它吃东西它是不张嘴的。
踩雪呀,冬天放鸡出笼,雪地里就是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我和我弟会踩出弯弯扭扭的小脚印,拍雪人(将自己的身形印在地上),打雪仗,堆雪人自不必说。
捕鸟最好玩的就是从棕榈树上取下冰溜子当剑使,俩人一人一根开始对战,最后都受不了手太凉而丢弃“武器”。
冬天的包包菜最外面叶子里会有一窝冰,就是喜欢拿个小棍棍戳几个小洞洞,一会儿去看的时候,只剩菜洞,没有冰。
堂屋是传统中国民居中的礼仪空间,一般设计在房屋中间,堂屋用于尊祖敬神、祭天拜地、婚丧寿庆、禳鬼避凶。
我家堂屋一进门上面贴着一副横批为旭日东升,上联带有冉冉二字的对联,对联中间一张迎客松的画。我问了一圈家里人都没有谁能记得上下联到底是什么。(等到后面识字的时候现在已经记不起到底对联是什么了)
对联下面订了一个木板供放神龛,神龛下面贴着声母韵母表。这间屋子用来烤火当客厅用, 平时多数是敞开的状态,四周的木板墙上全是老爸贴的日历,那时候的日历样式可好看了,我家最多的还是军人,天安门的日历。
那个时候的农村房屋都是自建木房,后墙是用泥土加稻草垒起来的,冬暖夏凉。
三年级以前我学习很差。每次下午放学不是听写没过被留校,就是早上上学迟到需留下打扫卫生,每次天要黑到家。
后面那段时间老爸每天回家都会抽我背诗,抽我听写词语,用我从学校捡来的粉笔在水泥地上写写划划,遇到提醒我也扭扭捏捏写不来的字词,他就抽一根扫帚上的竹棍儿出来一边大声的指指点点的呵斥,一边打我手心。
我在堂屋因为一道三角形求角的数学题被敲过沙瓜(食指指节敲脑袋);因为一道寒假题“四个角的桌子砍掉一个角,还剩三个角的答案”被踹进点火炉的柴角;因为我买红壳子新华字典与他买塑胶壳子的字典,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我偷钱买冰棒的罚跪……
但也不全是害怕压抑的。
我和我弟在堂屋比赛丢沙包(一种用缝起来的四面体,里面是干沙,也可以放点麦子的玩具器材),使劲抛致楼顶落下来自己接着为一个。我教我弟读声母韵母,更多的是我们围着一圈烤火的人,嬉笑打闹,你追我赶。
堂屋出门街檐上有一根柱子里住着小麻雀的一家五六口,我们有事没事就喜欢搭个板凳踩上去看看出门觅食留在窝里的蛋,等蛋孵出来小鸟之后,我们又喜欢找些蚯蚓蛐蛐菜虫送进去。
不过后面有一年他们飞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打过一只蛋记恨的原因。但那个小鸟窝可真精致。
堂屋外檐壁,特别招蜜蜂喜欢,每年都会在横梁那驻窝,我和我弟偷偷的出门撂一石头,又飞快的跑回堂屋躲着,生怕它追来给蛰一针,但它们还是嗡嗡的勤劳着,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那一石子停下翅膀。最后还是等它飞走,靠着大人的力量才能取下蜂窝来。
奶奶种的茴香我在堂屋里读书,习字,晚上老爹抽检。刚开始很严厉,后面随着我字词听写,抽背渐渐好起来了,也没挨过那么多沙瓜了。
可能正是因为那几年的严厉的学习,所以之后学习成绩一直挺好,但再好也比不过我弟,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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