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我

作者: 冯识侜 | 来源:发表于2016-02-06 19:41 被阅读282次

    我喜欢写字。也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就像突然看见个好姑娘,没道理地就喜欢上了。

    我从小学就开始写了。除去作业本上的那些字,我还写了好多,其中高二下学期保存下来的有五万多个,全是忙里偷闲码出来的。那些都是我的宝贝。无数个难过或开心的日日夜夜,无数个一闪而过的灵感,都妥善地保存在那,过去的我,也妥善地保存在那,不曾死去。

    这种没有目的的写字是快乐的。我就和古代拥有自己土地的农夫一般,不用每天为了生计帮别人犁田,就笑着看一张张稿纸光荣退休。可惜搬了一次家,再加上自己不善保存,留下来的,也只有这五万个字和一堆尚未付诸键盘的乱文罢了。现在,我对岁月的阐述,更像是亡羊补牢。

    前几天,我赴海南参加了“叶圣陶杯”的现场作文决赛。说来可笑,选题的第一篇我前几天才在学校中练过。在准备市统考那百无聊赖之时,我就写字,正好写到一些切了题的内容,到了现场自然会心一笑,信手拈来,那时我就想到——稳了。这情况,就和我参加预赛时的情况一致,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嚼烂笔头冥思苦想,只是翻了过去的随笔抄上去的。反正抄的是过去的的自己,这行为也不算违法。最后,那过去的思绪,助我过了初赛的关,还助我过了决赛的关,拿了一等奖回家过年,而我,现在又在写新的思绪了。

    当然,写字要不得太过功利的需求,用师长的话来讲,名次什么的只是锦上添花,热爱一项事业才是关键。我曾经迫切地想要提高作文分数,素材书,满分案例都买来看,也强扭过“甜瓜”,但那时我才发现我是那么讨厌写字。那些根本不属于我的字在卷子上熠熠闪光,我却羞于去看它们,因为我用了模板,我用了套路,我用了违心的东西。龙应台说过:“文字,应该像蒲公英的根一样实在,不娇饰,不虚伪。”这是对字最好的尊重,我却伤害了它。从一个人和我决绝地说我文字矫情开始,我才思考是做自己还是做产品,是讲故事还是写鸡汤。我都选了前者,我想,坚持自我才是成功的关键吧,就和指数函数一样,把前期增长缓慢的时期熬过去,后面一定会突飞猛进的,而这段时期,往往只是零到一的距离而已。

    我很喜欢我一些生活化的文字,比如下面这一段

    我和妈妈来到了医院,住院部门口已经挂上了新年的红灯笼,像医院这种地方出现这个,感觉不是很和谐,当然总比白灯笼好。医院里本该是静的,可因为是元旦的晚上,很多病人家属来到医院为他们住院的亲人过节,医院里又透出一份小小的喧闹。这份喧闹提醒了我今天的日子,我想也提醒了那些承受痛苦的人他们还活着,喧闹声竟变得可爱起来。

    这样的文字很难得,我没有自卖自夸的意思,只是庆幸,我长到十八岁,也不是一点经历也没有,我对于生命还是有一点东西可写。常常见到许多闭门造车的同学,或者看着别人的车造车的同学,他们也有写一本小说的梦想,可他们写的东西只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怪在哪?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怪就对了。我问他们怎么这么写,他们说网上都是这么写的,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的作者和读者一样,都是“闭关锁国”的职业宅男或宅女。网络基本上是他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社会中,生活中人与人真实的交流与交往方式往往不为他们所了解,所以那些对话或剧情看起来有些假,有些不可思议的戏剧化与烂俗的玛丽苏等等。

    “没事,有人看就行。”

    我想,这句话是对大多数文字坚守者的最大打击了。浏览量的时代,一些我们一直鄙弃的东西对读者而言变得不重要了,视觉上的快感才是关键,那些从现实中找不到的久违的感觉才是关键。书即人生,这句话本是好的,但不太好的书却成了一些人的寄托,如同网络上瘾般,让他们在虚幻的世界中做一次英雄,造就那么多对生活失望的内心,对霸道总裁(或男总裁或女总裁)与修仙的不离不弃。

    我的老师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凡事存在即合理,要善意地理解矛盾的两个方面。”一些东西的诞生甚至流行总有其道理,我认为是对的。读者的追求如何与热爱写字的我是无关的,就像暗恋这件小事只是和爱有关的,而与所爱的人无关的。我或我们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努力坚持不使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我承认,这很难,像实践墨子提出的“兼相爱,交相利”一般难,像那些“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界外有界,BOSS头上有BOSS”的玄幻小说有个结局一样难,我们也无法指望有个君主带个头,或者再让像广电这样的监管机构杀杀杀,杀光所有“思想导向存在问题”的作品,还我国文化市场一片空白。起码,我不会去看这些东西,会努力地想实践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尽管就和我坚持不用一次性筷子,不看枪片盗版一样,作用相比是微乎其微的。

    好像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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