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年请了几天年假,提前回到了家里,姥姥姥爷也从养老院接回了我家,每日朝夕相处。可是他们的状况却没有上次见面时好了,姥姥的精神大不如前,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与她说话她也很少回答。姥爷的牙掉了许多,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吃他爱吃的各种肉,只能把菜做好后再切碎给他吃,他为此伤心了好一阵。
在我记忆里,他们似乎还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每日放学后姥爷看着我写作业,姥姥做饭给我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体开始衰弱,而我越走越远。
(一)立春吃春饼
立春那日,妈妈说要做春饼,为了让姥姥打起精神来,特意把她扶到厨房观看,但她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妈妈负责做春饼,我负责炒卷在春饼里的菜。油烧热后爆锅,结果有水搞得油花四溅,妈妈听见声音跑过来看我,结果饼铛又开始响,之前放进去的面饼已经熟了。这时妈妈说,糟了,其他的面饼还没有擀好。手忙脚乱之际,我们发现姥姥突然直起身来,手颤悠悠的开始去拿面团,那眼神分明在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老娘亲自出马...
(二)剥花生大赛
舅舅送来一袋花生,因为是生的,便决定剥出来再加工。爸爸灵机一动,让姥姥姥爷来剥花生,算是锻炼。由于花生壳太硬,我便先拿小钳子夹一下在分别给他们。姥姥开始时是拒绝的,我们逗她说,必须先劳动才能休息。她无奈的坐在那里开始剥起来,开始时速度很慢,姥爷的速度很快,于是我夹好的花生大部分分给了姥爷。剥了一会,姥姥逐渐熟练,速度越来越快,我明显有点供应不上,她剥完还抬头看我,分明越剥越爱的节奏。我赶紧喊妈妈来看,结果围观群众太多,导致姥姥宣布罢工。于是我们开始批评她,说怎么能骄傲呢。要不然和姥爷比赛吧。连哄带骗,二位老人又开始一起剥花生。
剥了一会,装花生的碗快满了,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便宣布比赛结束。姥姥很快剥完剩下的几个取得了胜利。我就笑姥爷"你输了啊"。姥爷很委屈,说我哪里输了。我说你看姥姥都剥完了你还剩三个呢。姥爷更委屈了:切,你给我的多很多啊......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却是在他们疾病衰老的阶段里难得的愉快时光,也是我少有的与他们相处的日子了。大多数时间,他们睡觉、发呆,看不清楚电视,也听不懂我们聊天的内容,说话更是说不清楚。难得这些小事让我看见了他们很少出现的开怀大笑,妈妈在整日照顾他们的繁重之余也感受到了一丝欣慰。突然想起一部电影《岁月神偷》,名字就让人看到时间的残忍,无声无息间带走你所有珍视的东西,你无力反抗,无可奈何,只能顺从。惟愿文字帮我留下这段记忆,再回头时还能感受那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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