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贵今年五十九岁,家住在一个小山坳里,独院里只住着他和他的邻居左明来两户人家。左明来子孙绕膝前,日子过得火热。
相比之下,李德贵过得就冷清多了,他女人死得早,唯一的儿子在城里安了家,虽然儿子再三要求把他接到城里住,他都拒绝了,人老遭嫌,道理他明白。
他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习惯了这里的简单,清静。粮食、蔬菜自己种,能吃多少种多少,还喂了几只鸡,光下的蛋,他一天吃三顿都吃不完。
只是,近些日子,他时常感到胸闷头晕,也没太在意,只觉得人上了年纪,差不多都这样。
傍晚时分,李德贵坐在自家门前的石板乘凉,注意到左明来正在自家亮堂的屋里和孙子玩游戏,吵吵嚷嚷的,挺热闹。
他默默地抽着旱烟,看着夕阳落到山后,霞光映红了整个山岗,远处,山影绰绰,树影重重,树叶飒飒作响,黑暗弥漫开来。
大公鸡引着几只母鸡,晃晃悠悠地走向鸡笼。鸡笼是间旧茅棚,是他专门盖的,里面的空间不小,为了防止黄鼠狼或野猫子夜里偷鸡,他还专门安装了门,做了密封。
他只等鸡都进了笼子,就去把门关上,次日再将它们放出来。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鸡今天怎么也不肯笼子,而且显得躁动不安,甚至有几只鸡咯嗒咯嗒叫起来。
李德贵心想,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他走到门口,见里面黑漆漆的,索性找来块石头等在门口,只要那东西一出来,就用石头砸死它。接着他一边弹脚,一边向里面吆喝着,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失去了耐心,随之将石头从门口扔了进去。只听得“哎哟”一声从里面传来。
李德贵一阵惊悚,感觉好似有一盆凉水泼到了他的天灵盖儿上。
“谁在里面?”他喊叫道。
没有回答,里面静得出奇,任何声音也没有,他的心也砰砰跳起来。他迅速回屋取出手电筒,进了鸡笼。
他打着手电筒,把笼子仔细查看了一遍。里面根本没有人,地面被鸡爬起的灰上也没有人的脚印,没有任何痕迹。他很纳闷,刚才明明是人的声音啊!
这时,公鸡在门外打起鸣来,一连好几下。他感到好像有一股凉风从笼子内吹出去,浑身有种透骨的寒冷。
好在鸡最后都进了笼子。他给笼子上了锁,便回去睡觉了,他向来早睡早起。
今夜,李德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太奇怪了!”他心想,“公鸡在那个时候打鸣不吉利。”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有人在没口喊他的名字,正想去分辨是谁的声音时,喊叫声又戛然而止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听到有人在窗外喊他的名字,“李德贵,李明贵,快开门!”
声音很陌生,甚至有些冷,就像是从巨大的筒状容器里发出来似的。外面的人一边喊他,一边猛烈地锤打他的窗户,就像击打在他的心上。
“谁啊?”李明贵应声,外面的声音却停止了,此后便是寂静难眠的长夜。
第二天,李明贵把这些奇怪的现象复述给左明来听,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有没有人喊他的名字。
左明来愣愣想了半天,“没有。”他很肯定地回答,同时脸上也夹杂着焦虑,他说,“兄弟啊,你这是撞了邪了,只是,你为什么要应声呢?你不该应声啊!”李德贵问他原因时,他只顾着叹气,怎么也不肯告诉他。
没过三天,李德贵就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他死前没有过多挣扎,躺着的姿势都是直挺挺的,很规矩,被子也盖得整整齐齐。
左明来打电话报了警,法医的尸检结果是突发脑瘀血,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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