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恋是可耻的》

“记忆很沉，那里有故乡啊”

Y县，是我在懂事后、20岁之前生活的地方，我把这里视为故乡，它承载了我太多成长的记忆。后来我发现，原来我拼命的努力，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要离开这里。而成长的代价是：那里是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从此，故乡，只留在记忆里了。

八十年代，对自主创业的人有一个名词，叫“个体户”。我的家就是Y县最早的一批个体户。妈妈凭借自己的手艺在Y县开了第一家烫发店。刚开始因为条件差，租不起房子，妈妈就把一个报废的公交车篷子当做门店。那时也没有牌匾，烫发店连名字都没有。后来有一部非常有名的印度电影叫《大篷车》，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这么叫我们的店，慢慢“大篷车”就叫开了。

“大篷车”里冬冷夏热，夏天要开窗开门，冬天要在里面烧炉子，即使条件这么艰苦，也没有阻止县城的人们追求美。开始的时候烫发才两元钱，剪发五毛钱。那时烫发太流行了，再加上妈妈的手艺很好，店里每天人满为患，从早忙到晚，爸妈都非常辛苦，经常凌晨才回家，天没亮就又走了，我们姐妹俩有时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们。好在姐姐非常懂事的照顾我，收拾家里，有时我们也去店里帮忙。

后来，“大篷车”要被强制拆除，我家的条件也慢慢好了，烫发店搬离了“大篷车”，找了正式的门店，店名叫做“新颖”，是妈妈取的，她说希望永远给大家带来新的好的发型。“颖”“七禾页”是我学的第一个字。

门店和我们的住房是一个前后的套院。前面是门店，紧邻着马路，后面是一个四面封闭的小院子，后面是我们的住房，住房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大一点的园子，爸爸闲时在园子里种了一些蔬菜，玉米、豆角和青椒，虽然不多，但是给饭桌上增添了很多新鲜的味道，也让我有了下园子摘菜的乐趣。那时虽然很忙碌，但是生活有滋有味。再后来，我们家第一批住上了楼房，但是关于“大篷车”和这个前后院，是我记忆中最沉、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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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恋：X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大学之前，我一直都是短发。小学三四年纪的时候，县城里开始流行四大天王，随之流行的还有他们的发型。因为妈妈的天赋和手艺，我的发型是比郭富城的发型更早出现在Y县的，但是我从不认为自己漂亮，不骄傲也不自信，甚至还有点自卑。

那时，我们的小学是六年制。我的学习成绩是小学三年级之后才好起来，慢慢从“小马虎”变成班里的好学生。我的语文最好，尤其是作文，还代表班级参加作文大赛。成绩最好的一次是全年级第一名。那时班里有个男孩叫李雷，人很聪明，在大多数同学的作文里梦想都是当老师和科学家的时候，他的梦想是做一名商人。班长是个女生，叫张丽，是我印象中最勇敢的人。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离异女老师，脾气很差，经常凶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有时也会波及到我们，只有她敢直接反驳班主任，我很佩服她！我虽然不是班委，但是因为成绩还不错，老师经常会叫我们几个给学生们的卷子判分。能够用红色钢笔给同学们批卷子，那是我体会到优越感的最初形态。

似乎那时的我们情商开发的都比较早，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情窦初开，知道了什么是喜欢，比如我那时的好朋友就喜欢李雷，喜欢的表现无外乎就是经常一起说话，下课一起玩罢了，最多是“两小无猜”，但是班里多嘴的人也开始传他俩的闲话，搞得最后俩人为了避嫌再也不理对方了。我是绝对的保守派！那时在我的观念里，学业是最重要的，朋友喜欢李雷也可以，但是我，绝不会早恋，我深深地认为早恋是可耻的！这可能是源于当时的教育环境，到处在宣扬着“早恋猛于虎，是青少年罪恶的源头”，我想我是被这种可怕学教育的很成功的那批人。

1990年，我上小学五年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班级里有谣言，说X喜欢我！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那时X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普通、安静的男孩，人长得算精神，学习成绩一般。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也不记得跟他有过什么接触，怎么会喜欢我呢？！还被人传出来！这太可恨了，早恋这种坏事，只有坏孩子才做的出来！还害得我被传闲话，他真是太可恨了！

X引起我强烈的反感，我开始公开说讨厌他，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并且用我能用的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比如神经病啊、癞蛤蟆之类的。但是我越骂他，他越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还在班级里跟别人解释说：“神经病是神经有问题，精神病是精神有问题，两者是不一样的。”

每天放学之后，X跟他的死党一起尾随我，在我身后两米左右远跟着我，虽然他们从没有直接上来找我麻烦，但是也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除了偶尔转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旁敲侧击地骂他之外，我无能为力。为了不让他知道我家在哪，我每次回家都要绕很远的路，尽可能甩掉他！每天上学看见他，放学躲猫和反侦察，成为我心里一个很重的负担，让我非常生气，更加厌恶他。

后来我发现，我强烈的谩骂只会让他更激进，于是我干脆保持沉默，完全忽视他，不管他怎么折腾，我都视他为空气。因为我的冷落，他得不到一点哪怕被中伤的反馈，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徒劳无趣，慢慢就不再撩拨和跟踪我了。我心中窃喜，觉得终于摆脱他了。

后来的后来，我问他：“那时你恨我吗？”他说：“我不恨你，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体会过坐在炉火边，依然冷的发抖吗？是心里冷……” 我也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他说，他也说不清，喜欢一个人有时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跟我描述了一些片段，是原来我都不曾留意过的。他说有一学期，他就坐我的后桌，偶尔会让我给他讲题。有一次，他问我一道题，我说了一遍，他没听清，我又说了一遍，然后他又问，我又答。他其实第一次问的时候就听懂了，之后只是想逗我，看我认真的样子很有趣。直到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诡笑，我才发现他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地扭回头不理他了。后来，他会默默的观察我，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再后来，就喜欢了……怎么说呢，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特别没有道理吧。

他的“纠缠”大概持续到小学六年级，虽然那时他已经不再跟踪我，也不再招惹我了，但是他喜欢我的传言一直没有断。而我，尽一切努力跟他撇清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我讨厌他。偶尔会见到他非常落寞的样子，只会换来我狠狠的白眼。两年多的时间，很多人都知道X一厢情愿，而我无比冷漠。身边的同学除了惊叹他的坚持外，我也曾听到同学议论说：S这个人的心，也太狠了！

转眼，我们小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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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这件小事儿》第2章《七班八班》，敬请期待！

“经过我生命里的美好的人啊，我在心里，写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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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S，一个温柔对待世界，也希望被世界温柔对待的伪文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