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一面

几天前的一个傍晚，下班后，我与妻正驾车行驶在高速路的辅道上。

路面不宽，我正欲超过前面的一辆电瓶车，忽然我从电瓶车的反光镜中，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一个与我曾经恋爱过的高中同学！

我的心猛一震。当车与电瓶车擦肩而过时，发现又不太像，脸没有那么圆。超了过去，我又从后视镜中往后看，觉得是似而非，不敢确认。我和妻说，后面那个人，好像是我高中同学。我就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仔细辨认，到了路宽的地方，我让她超过我，我再次确认，好像不是，但又多么像她！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我还在念大学三年级，九月份开学后，我就回到家乡的母校实习，教师节去看望我高中的恩师。席间，二位恩师非常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向我介绍我的同级同学小艳，说她正在这个镇上工作。我当时同意见一面，十多分钟后，恩师将她带了来。我坐在沙发上，见一个穿着长裙的清纯女孩出现在我眼前，与我在高中时见过的她完全重合不起来。她读二班我念一班，两个班一墙之隔，我天天都要走她们班的教室门口过，我还有两个铁哥们就与她同班呢！我当然认识她，但并无任何交往。由于是同学，我们一见面也没有什么拘束，就谈些读书时的旧友。后来，我们就恋爱了，记得那年的中秋节，我和她还去过她家的，在军区边上，她父母很热情，那一宿我和她父亲聊了好久，第二天一早她母亲一早就煮了许多好吃的。那一个月我们一有空就一起玩，到县城逛交流会，看放熖火，看望高中的同学，她非常高兴，我也过得很快乐。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我的教学实习也完了，我将回到省城的大学继续学业。

有一天她下班后，我决定把她带回家去见父母。我们俩骑着车，到了我家，她与我的哥嫂姐姐等一下就混熟了，很勤快，帮我母亲煮饭。晚上，我们俩聊天，唱歌，玩到了深夜，我才到父亲那里去睡。

我的生日，她到成都来陪我过，我叫上小师妹，我们三人耍得很开心，记得还一起去看了录像的，不过那录像的内容有几个镜头太不雅，师妹说我们还是去跳舞。后来就记不清了。总之她离开成都后，我的那帮兄弟们就说，个子太矮了些。与我哥嫂和姐姐们的看法完全相同。我的心里其实早就为这点犹豫过，但见她对我那么的喜欢，我不忍心伤害她，我在找理由说服自己。

后来，我们就通信，周末我回家时，就去找她。终于有一天，我还是与她说了：我们分手吧！没有理由。

在公园里，她哭了，很痛苦，她剪了一缕头发给我，我不知何意。后来，她找我的好友宏，来劝说我，我还是没有回头。宏后来对我说，那天在公园分手后，她回单位喝了很多酒，是她父亲把她找回去的。我能感觉宏对她的喜欢。我心里也认为她和宏最合适，但因为是好友，她又那么喜欢我，宏不可能去找她的。她就常到宏那里去打听我。 半年后，我在假期回家时，宏就在我面前不断说她如何地好，如何地喜欢我。让我心里很不好受。要是没有我的出现，要是宏到恩师处去，介绍的是宏，该多好啊。

寒假里，要过年了，我和宏再见她时，我本想去说合她与宏的。可是她一见我们，就对我说：“不要来找我了，我已有男友，一个接替父亲班的男的！”。我和宏都傻了。

毕业了，我回到了初中时的母校任教。虽然离得很近，就十多里路，我也常到她所在的镇上教研，评卷等，但我再没有见过她。只是听宏说，她的单位跨了，她也离开了小镇，打工去了。她与宏也再没有了联系。

为此，我再也没到恩师那里去探望二老。我很愧疚恩师的一片苦心，如今也不知二位恩师的任何音讯。

.........

车速很慢，我也没有说话，脑里全时当年的情形。

在电瓶车将要擦过车窗时，我叫了声：

“XX艳！”

“唉！”

她显然一惊，车头偏向了一边，一辆后面的汽车“滋”一声刹住，她的电瓶车就横在了车前一两米处，没有倒，她跨在了车上。

“慢点”我停下了车，打开车门，这一慕让我好紧张，万幸！

“真是你，我在前面好远就觉得有点像，但不敢确认。你长胖了。你到哪里去？”我说道

“我在xx公司上班，下班回去，你还在XX?”

“对，在的。正接老婆大人下班，她在成都”

“记个电话吧，以后几同学还是一起耍一耍”

我说了我号码，她用电话记着。

“打一个在我电话上。”我说。

“你还远，就不耽误你了，以后联系。你慢点哦。”我说着，见前后两个方向已堵了好几辆车。

我慢慢跟在她后面，我发现我的电话上并没有未接电话。

我们一起等红灯，我向她介绍我的妻子。

“孩子好大了？”我问。

“十五了，开学读高一”

“男孩还是女娃？”

“女娃！”

绿灯亮了。

“慢点！”我说。

“你们也慢点”

.......

一路上，我都在想，时光真的好快，一面已隔十七年了。曾经的青涩少年们，已不惑之年！那些花季时的故事已变得斑驳陆离，隐隐约约。

再一面不知又是何时？或许是花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