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安同志了摇摇晃晃的回家了。一进门倒头就睡,我闻到一股酒味,想必他又喝了不少。半夜,我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他也突然醒了,看见我,嘿嘿的笑出了声,然后又打着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我问他:二半夜的你笑什么?
他说:我看你还活着,心里高兴。
我心头一热,想起了上一次,我睡的正香,突然觉得有人把手指放在我的鼻孔上。我睁开眼睛看见安正在试我的鼻息,我气呼呼的说:你不睡觉干嘛呢?
安说:我看看你还活着没?
我很无语,谁会在睡觉的时候的时候突然死去,再说,不痛不痒的,睡一觉就死了,那也是幸福的。
安同志的神奇行为,可不止这两件。
有一天,我在朋友家串门,刚去就接到他的电话:你今天出门了吗?
我说:我在某某家。
他说:你早点回来。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我纳闷:这人忙的跟啥一样,还有空关心我。
朋友说:说不定给你买了好东西,回家有惊喜呦。
我摇摇头:不可能。
情人节那天跟我说:党员干部不过洋节。更不用说其他节日了。
过了一会,他又打了一个电话催我回家。
朋友笑着说:肯定有好事。
我想想也是,于是乐滋滋的回家了。
果然,过不了一会,人家就回来了,我看了看,两手空空,啥也没带。
我问他:你这么着急的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他一脸真诚的说:没有啊!
我有些失望,说:那你打了两个电话叫我回家干嘛?
他说:今天降温了,我怕你狗日的在外面冻死球子了。
第二天,朋友问我收到什么礼物了,我把这事讲给朋友听,她笑成了狗。
七月份的时候,天气正热,他陪我到西安检查,生了很大的气。
医生说我的指标不好,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我不愿再遭罪,想顺其自然。安生气了,嫌我不配合。黑着脸,不跟我说话,也不和我吃饭。那几天正是三伏天,天气如蒸笼一般。安气呼呼的背着大包去二附院找专家咨询,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回来的时候,后背全湿了。第二天一瘸一拐的,脚上的大拇指又红又肿。这是痛风了。让他去医生那里瞧一瞧,他也不愿意,吃了自己带的药。每天的脸色都是黑青的,痛风的滋味并不好受。
看着他跛脚的样子,我很不忍心。六年过去了,命运还是不肯放过我。让安这样好的一个人,过的如此辛苦。
于是我说:我愿意接受治疗。
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我常想,我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为什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过着平凡的人生。
若不是生病,我们应该正常的上下班,照顾父母,养育孩子。闲暇之余和朋友们一起吃火锅喝啤酒。我会因为他晚归而不高兴,他会因为我找不到东西而摇头叹息。也许我做了一顿糟糕的饭他只吃了一口就不得不说饱了,也许他在揍儿子的时候我咬牙切齿还得不动声色。也可能我总是嫌弃他呼噜声大,他觉得我的瞌睡实在太多。然后吵吵闹闹唠唠叨叨到了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
这样平淡的生活,有的人已经过腻了,有的人却花了所有的力气去争取。
我在无数个夜晚看着熟睡中的安,总是想不通:为何老天要让你过的这样苦?
我曾携了十二分的希望奔赴他,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创造我们的生活。我们所求不过是平安健康而已。
有时候想一想便也罢了。
那首《滚滚红尘》又在耳畔响起: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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