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公在中国历史上可谓是个异数,别人讲仁义道德,名留后世,他讲仁义却成为千秋笑柄。何也,不自量力罢了!假使该公生在地大物博的楚国,抑或中原翘楚晋国,那他一定会成为继齐桓公之后的名副其实的春秋霸主,可他偏偏生在了弱小的宋国,欲效仿齐桓公“尊王攘夷,匡扶华夏”,却是一辱再败,最终身亡的可笑下场,他最大的贡献便是给后人留下了“宋襄之仁”这个成语典故。
宋襄公,宋桓公次子,子姓,宋氏,名兹甫,公元前65O一前637在位。该公也是一位横空岀世的人物,少时即有孝名,其母是卫国人,在其母被父王驱逐回卫国后,少年的宋兹甫在边境筑望母台,附近百姓感其孝,都来义务帮忙,五天台成。他仁义之名有两点:一是让位之美。他是嫡长子,理应立为太子,他却谦让其兄目夷,在国人中享有仁让美名;二是扶齐之功。齐桓公死后,齐国大乱,五公子争位,以致一代霸主齐桓公停尸六十七天不能入土。宋襄公号召宋、卫、曹、邾四国军队,扶持太子昭登位,一时在诸侯中仁义之名大盛。这是他一生中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亮点。
该公最遗憾的是公元前639年的盂地会盟。几个月前的鹿地会盟中,宋襄公以盟主自居,招致齐、楚大国不满。这次盂地会盟,几个诸侯国虽然勉强应召,但心有不服。结果楚国心怀叵测,率先发难,当场拘获了不带护卫的宋襄公,后来在鲁僖公的调停之下宋襄公被释放回国,但颜面扫地,故此愤恨不已。
该公最失败的即是公元前638年的泓水之战(《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宋襄公为报丟脸之仇,先找与楚国粘乎的郑国蹉儿,最后与救郑的楚军对战,本来宋军很有机会赢的,可宋襄公一再不听司马子鱼良策,固守所谓的“贵族战法”,不肯半渡而击,又不肯趁楚军立足未稳,尚未列阵时出击,一误再误,错失良机,导致全军惨败,自己也身负重创,于次年身亡,宋国自此更加一蹶不振。
以今人的眼光,宋襄公愚不可及。尤其是毛主席老人家极不赞同他这种两军对阵、你死我活,还在讲仁义道德的做法。那么,宋襄之仁,是对是错,只待拨开历史迷雾,还原干年本真。
宋襄公之仁本无大错。他所处时代正是春秋初期,周王室虽衰微,但仍是天下共主,早期有郑庄公护持征伐,接着有齐桓公“尊王攘夷”,九合诸侯,华夏一脉仍是礼义之帮。宋国是殷商后商,封爵又高(古代封爵公、侯、伯、子、男),一直恪守自周以来的仁义道德,这并不是缺点,相反比起三晋的无休止动乱残杀;比起楚国的蛮横无理,并吞周边,自立为王,宋人文明多了。当时诸侯间贵族战法,讲究提前约战,不斩来使,布阵厮杀,追击不超五十步,不杀年老兵士等等。只是春秋以来,礼崩乐坏,别国早不守了,自以为有中原文明的宋国还在守这样的礼法传统。正如今天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楚人凶悍不讲理,宋人哪是对手,兵败是必然的。泓水一战,宋人虽败,但舆论却站在了宋这一边,天下皆知楚人野蛮,随后在晋楚城濮之战中,楚人即自食其果,被中原大国晋国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宋襄之误,在于拘泥,宋襄之败,输在实力。大国相争,自来拼的就是家底。春秋时往往以战车来衡量国力,所以有“干乘之国”和“百乘之国”的区分,大国兵车干乘,甲士数十万,中等之国,兵车数百,甲士十万,其他小国相比之下,兵车百乘也难有。春秋初期,封国一百四十多个,最强的有齐、楚、晋、秦、吴、越等国;宋国地处中原(今商丘),最多算中等偏上,欺负周边卫、曹、许、邾、滕这些小国还行,和郑、鲁、燕势均力敌,对抗晋、楚、齐这些大国强国,简直是以卵击石。随后的楚国问鼎中原,是因为拥有大半个南中国;秦人大出天下,一统六国,是操了五百年的苦心,加上商鞅变法的辅垫;齐桓公九合诸侯,凭的是管仲良相,国富兵强;越灭吴,靠的是勾践卧薪尝胆,十年若心经营。宋国有什么,仁义道德虽感人,毕竟不能阻挡甲兵。齐桓公死后,宋襄公即蠢蠢欲动,要争霸。当时其兄目夷即劝他:“以小国之力会合诸侯,是祸患。”但宋襄公不听,仗着有仁义之名,国人支持,一心要当霸主。齐国好说,有旧恩;楚和晋可是超级大国,与宋国可没交情,小小宋国想坐上位,当盟主,可能吗?
宋襄公之所以被史书列为“春秋五霸”,实是太史公司马迁的功劳。齐、楚、秦、晋四国霸主都是靠武力征伐得来的。唯有宋襄公虽实力不够,也没真正当上盟主,但他恪守仁义道德,讲诚信,算是当时的道德模范;齐桓公九合诸侯,宋国场场不缺,说明对周王室的忠诚和保卫中原文明的决心;加上盂地会盟时,其他国虽不情愿,最终也到场了,仍然是宋襄公号召之力,所以司马迁将其列为五霸之一。
综合说来,宋襄公只能是个悲剧人物。楚国大将成得臣出征前就笑他:不自量!可他偏偏志向大,也想争霸,正是应了现代一句套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丟脸。宋襄公的悲剧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要量力而行,不要夜郎自大!同时也警告那些怀异志、搞分裂的异端分子以及那些上窜下跳的弹丸小国,省省力气,别学宋襄公,妄想争霸,最终落下国败身亡的可悲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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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襄公的悲剧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要量力而行,不要夜郎自大!同时也警告那些怀异志、搞分裂的异端分子以及那些上窜下跳的弹丸小国,省省力气,别学宋襄公,妄想争霸,最终落下国败身亡的可悲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