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于20:15起飞前往马尼拉的南航航班因气候不佳延迟到21:00,大家再次进入“漫长”的等待。我爱人去服务站为我取杯开水,回来时,我旁边的位置被一位来自阿拉伯国家的大爷“霸占”了。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抢”了我爱人的位置,只觉得挨着我的位置很适合观看正在播放的篮球赛。我保持沉默,我爱人也没说啥,就在我靠背的后排沙发坐了下来,不时扭头与我交谈着。
2分钟后,这位大爷意识到“抢”了别人的位置了,他忙说道歉,并迅速地把原来的位置让了出来。就这样,我们的攀谈开始了。
“抱歉抢了你爱人的位置,抱歉,抱歉!”他一句英语中就含了三个“sorry”。
“真的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句英语中含了三个“ok”。
“你好,我来自以色列,你们北京很冷很冷!请问菲律宾天气冷吗?”一番寒暄之后,这位大爷问了这一叫我哭笑不得的问题。
“菲律宾很热,30度左右。”
我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与这对夫妇攀谈,但我的内心却深受触动了。天啊,他已经65岁了,还带着年近七十的老伴到处旅行。他老伴显得很颓唐,由于太胖,脸上的骨骼根本承受不住任何一块赘肉,每块肉都向下垂着。她还偶尔拿出万托林向口腔喷了几下,看来哮喘已伴随她多年了。令我更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刚刚游了北京长城,还看了场雪。
我不禁对眼前的这对以色列夫妇刮目相看,10分钟前,以色列大爷还在我面前掏出手帕清理鼻涕,再把手帕塞回口袋。我已经很多年不见国内人们使用手帕了,最新的一次记忆是18年前我的小学二年级中文老师刘栋梁每节课都使用三到五次手帕,用于擦唾沫、口水和鼻涕。当年班上的同学都想象着老师的手帕该会有多么的脏啊。
机场9号登机口开始登机了,我们祝彼此旅途愉快和圣诞快乐后就分开了。从下机到领取托运行李,我们便再也没碰到过。我离开菲律宾机场时,是半夜1点,到岳父家是凌晨三点半。途中的两个半小时,我除了欣喜看到女儿长高懂事了,岳父岳母和司机都别来无恙之外,我回想着那对以色列夫妇。他们第一次到菲律宾习惯这里的气候和饮食吗?旅馆都订好了吗?是不是还要去其他国家?何时回到以色列?这些问题思考起来或许并不会有答案,或者有无数的答案,然后再产生无数的问题。
新年初,我参加了我爱人小妹的婚礼,看到了又一对新人走向圣洁的教堂,踏上了浪漫的长滩岛之旅。我衷心祝福这对新人在30年后也能像这对以色列夫妇一样,岁月虽在流逝,爱情却历久弥新,感动常在。一时的浪漫牵手并不难,牵手了一辈子还觉得浪漫就不容易了。青春和美貌着实令人诱惑陶醉,但相扶到老仍陶醉于彼此者却更令人为之动容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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