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酒后吐真言
那夜,你又喝醉了,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难受着。
我在一旁看着你,满含担忧。
妈妈给你倒了蜂蜜水,你渴不择饮得喝下,空虚的肠胃得到短暂的缓和。突然,你定睛看着我,似是有极大的不满,借着酒醉,一时全部倾吐:
“你知道吗,你好自私,你最自私。”
“我没有跟你奶奶说,说了奶奶绝对不同意,结了婚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
“你有没有替我们想过,有没有替你娘家想过,广告都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而你呢,只想自己好,自己舒服。”
“我允许你在娘家过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顶着这么大的习俗压力,这意味着,我把你当儿子了!”
“可是,你真自私!女儿是贼啊!”
……
一连串的责问袭来,我有点出乎意料。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的想法,要不是借着酒醉你把它说出来。
结了婚,就不能回家了啊。
原来是这样,我当做一辈子家的地方,原来在你心里已经成为我永远回不去的娘家。
我说:“别人独生子女也会商量着一年回双方家一次啊,为什么我不可以?”
“情况不一样,你又不是独生女!”
我恍然,是啊,我不是独生女,你还有让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啊。重男轻女是你一辈子都拨不正的天平,我又在奢望什么呢?什么好像都没有意义了。
二、我曾经想过,要陪伴你们一辈子
从小就生活在外公外婆身边,隔代教育、留守儿童的标签是一辈子都无法摘去的了。可是,哪个孩子不渴望与父母亲近,在我最需要的年纪,关于父母,得到的,全是模糊与空白的记忆。
后来,我知道,原来你们是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的,而我不行,因为我不是那个你渴望的儿子。
可笑啊,我一度想离开成长的土地,只为留在你们的身旁,去触碰那遥不可及的父爱母爱。
多年的夙愿,想在你们的身边买一套小小的房子,想着有一天,你们累了,退休了,我还可以陪着你们。多年后,才发现,你们早已经为还在读高中的弟弟在城里买了两套房,而我,还在做着一个蠢梦。可笑,可悲啊。
原来一旦结婚了,有些地方真的回不去了。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那条门早已经关上,无论你如何去敲打呼喊,也不会再为你而敞开。
而我,早已经在长久得不到的渴求中变得冷漠,至少是表面上的冷漠。不会撒娇,不敢开口去要。
三、关心是多余的
我想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好的父母,也会有很好的儿女。
可是怎样才是很好的儿女呢?
我想要陪伴你们,可我不是你们最需要的那个人。
我的关心是多余的。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只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我希望孩子离自己不要太远。我以为我想要的,就是你们想要的。
可是我错了,我迷茫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女儿,感觉一辈子都做不好了,因为你们只想要好儿子。
角色不同,便是原罪。
四、离开,只是不想再碍你的眼
我想了很多,我会离开的,然后去挣好多钱,给你们打钱,就像小时候你们对我和外公外婆一样。
不用急,也不用催。
以后不会再常常回来了,也不会在你们身上有过多的奢望。
奢望终究是会变成失望的,成长的经历让我明白。
祝你们安好吧!
祝你们心想事成!
祝你们身体健康!
而我,决定离开,离开,便不会再常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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