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是热力学的第二定律,是被科学界认为最伤心的定律。有人说,这个定律最好不被发现。但爱丁顿却说;“我认为,熵增原则是自然界所有定律中至高无上的”。
我最早知道这个名词,还是20多年前在王小波的小说里,其实,王小波的特长最早不是文学,他颇有研究的是数学和物理。
“熵增”是指,热量从热的地方流到冷的地方,对任何物理系统,这都是显而易见的特性:开水变凉,冰淇淋化成糖水…要想把这些过程颠倒过来,就非得额外消耗能量不可。就最广泛的意义而言,第二定律认为;宇宙的“熵”(无序程度)与日俱增,例如;机械手表的发条总是越来越松,你可以把它上紧,但这就需消耗一点能量,这些能量来自你吃掉的一块面包;做面包的麦子在生长的过程中需要吸收阳光的能量,太阳为了提供这些能量,需要消耗他的氢来进行核反应,总之,宇宙中每个局部的熵减少,都须以其它地方的熵增加为代价。
在一个封闭的系统里,熵总是增大的,一直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这时,系统内部达到了一种完全均衡的热动平衡的状态,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除非外界对系统提供新的能量。对宇宙来说是不存在“外界”的,因此,宇宙会因为熵增而“热寂”,最终死亡——这的确是令人伤心的定律!
说了这么多,都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人,人是否也存在“熵增定律”?毫无疑问,人身上熵增定律体现的更加明显。简单的说,人的身体从生到死,就是个燃烧的熵增的过程,直到“灯枯油尽”。那么人的欲望呢?同样是个燃烧熵增的过程,可以不断膨胀,永不满足的过程。但也唯有人可以熵减:一个人和一块石头,都暴露在烈日下,人觉得不舒服,可以找荫凉处,喝冰水……来控制增熵:寿命呢?也可以在控制,调理,保养中相对延长:人的欲望呢?也可以在圣人贤人的教诲中指点迷津来控制膨胀,适可而止。
谭明明的案子经过一年多,终于尘埃落定,赔付一千万被判无期徒刑;前几年,我的家乡,发生一起杀人案,只是因为两个年轻人打篮球发生争吵,结果,一男孩父母召集“手下人”,将另一青年当场砍死,那个母亲大喊“给我往死里砍,我家有矿!”最后,施暴的父亲和凶手被判死刑,那个母亲被判15年,儿子也判了5年…这样的案子太多了!皆是因为钱大而气粗,欲望的膨胀近乎疯狂!
再说贪官们,权利的失控,也让他们近乎疯狂。已经满屋子都是钱了,但仍不停的贪。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收不住了”,最后不得善终。无数的贪官不断落马,但仍有人前腐后继!
不是说人是可以“熵减”的吗?但实在说,节欲,自律,知足,反省……这样的过程是艰苦的甚至是痛苦的。能战胜自己,战胜人性的人自古以来并不多。周恩来是也,曾国藩是也……还是有的,钱多而又低调的人,也是有的,但极少。
接下来不能不谈到人性:人,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问题在中国不经意间已经争论了两千多年了吧。孟子认为人是性本善的,荀子认为人是性本恶的,我还是倾向荀子的观点“今人之性,生而好利焉……夺生而辞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以鸟儿为例,健壮的一只懂的要将别个兄弟姐妹挤出巢去摔死,而自己得以存活。谁告诉它的呢?天性之使然。人也一样,自私自利是天性的增熵过程,至于“熵减”到为别人去牺牲自己,那是后天教育引导的结果。是一种觉悟,一种信仰,是对人性的战胜和改变。
让我倍感骄傲和宽慰的是,唯有人是可以“熵减”的,这是人类的智慧,觉悟和修养。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国家,都不能燃烧膨胀到不能自控。中国有古老的文化,大部是教我们如何作人;“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是我们拥有的太少,而是我们想要的太多”……谨记:节欲,自律,知足,反省……这样的过程是艰苦的甚至是痛苦的。但生而为人,必须战胜自己之短,战胜人性之丑,战胜欲望之贪……薛定谔在《生命是什么》一书里说;“人活着,就是在对抗熵增定律,生命以负熵为生”要变的自律,就要逆着熵作功,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但生命本身就是自律的过程。
让“熵增”不那么可怕,让“熵减”的人生绚丽多彩,善始善终。虽然,熵增是不可阻挡的,但当我们“灯枯油尽”时,心里一定是安慰的安然的安静的。
但最后我想告诉朋友们,我自己的熵减做的很不好,尽管我努力了……难哪!
——位威,写于2020.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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