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家,王燕将手机的通知铃声调到最大,随后蒙头大睡。她昨夜因忧虑而迟迟不能入睡,直到凌晨才勉强睡去,今天又折腾了一早上,早已身心俱疲,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过,重担在身,即便睡觉也不能由着性子来。临睡前,她调了闹钟,打算两点左右再起床去医院陪老爷子,顺便送回来吃午餐及午休的月灵回学校。
她昏睡着,浑然不知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被闹钟吵醒后,王燕洗了把脸,随即开始准备捎去医院的物什。老爷子不习惯用冷水,病房外的走廊上虽有热水提供,但须得自备盛水工具,幸好家中就有两只,不用专门去买。
另外,医院的棉被略薄,盖着不暖和,王燕想从家里带一床毛毯过去。至于其他的小东西,待想起时再去置办,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现在,最另王燕头疼的不是怎么把东西带到医院,而是窗外雨势未减,那鸽子蛋一般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个不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减弱的希望了。这种情况下,别说走到医院,估计还没走出院门,鞋子和裤腿就会被溅起的雨水浸湿。
老爷子身在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在,不必太担心;反倒是月灵,只有十余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了,她还被雨困在家里无法出门……
无奈之下,王燕只好打电话帮月灵请假。不料在打了那通电话之后不久,这场诡异的大雨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止住了。生活对她开了个玩笑。
电动自行车很窄,不能同时载月灵和行李。怕耽误月灵上课,王燕打算先将她送去学校,然后再回来捎上东西赶去县医院。
骑着车不方便拿东西,王燕就把保温壶装进平时买菜中的背篼里,又用一根鞋带把装着毛毯的编织袋绑在背篼上,想背着背篼去。
大雨过后,泥沙都被山水冲刷到水泥路的边缘地带了,骑车顿时安全了不少。不远处的天空遍布乌云,这是又要开始下大雨的征兆,王燕稍微提了提速度,想赶在下一场狂风暴雨前抵达医院。
她是幸运的,才进入病房,暴雨就落向人间了。病房里多了两个年轻人,大约是夫妇,男人手上缠着绷带躺在床上,女人坐在床边埋头看手机。
攀谈中,男人说自己的手是干活时不慎砸到的,有些严重,伤到了骨头,这意味着他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挣钱养家了。这令他颇为苦恼,语气中满是不愤,长吁短叹,怨天尤人。而他的女人则一言不发,不时接打电话,内容多半是借钱。
王燕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涌上难以言表的伤感。
李老汉躺床上看了会儿电视,乏了,沉沉睡去。王燕关上手机走到窗前,眼睛透过雨幕远眺,那座锥字型的山坡下有几所学校,她的儿子就在那儿。
思念如洪水猛兽般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心房,她真想长出一对翅膀,飞到儿子跟前,好好地看看他的脸,他的眼睛,哪怕只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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