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镇内弃用新婚燕尔之妇,屡遭碰壁,适逢一姑辈亲戚问吾:汝尚寻得良所?未有,愿招贤以补本厂之急。忖思片刻,允之。
祖母曰:姑性纯厚,寡言语,精通会计实务。辅之与尔有益。信以为然。
余愚笨,初学未得要领,姑曰:碍于关系,吾将训汝多与他人,望谅之。余未嗔于姑,反念其教导之用心。
是日,一工人,操甘肃方言,奔于财务室询:吾欲尔予汝侄,因其库房货乱人缺,望准。姑眼波流转道:雯尚未有助我之能,准之。余未参透其中之理,只因新来于斯,处处小心谨慎,未敢言。
翌日该工人令余往库房,凶神恶煞,只知欺生之常理。其令余统计每日来货,不得有纰漏。误一,则辱余:区区小事,竟未做好,要汝作甚。余性强,不甘其辱,吾一本科学历,被此辈羞辱,何理之有?常反复思其良方于统计之事。
张总只知货乱之事,令办公室之人轮流于库房辅余统计,适逢酷暑,均浅尝辄止。余孤军奋战未有怨言,办公室之人则于空调屋叹:天热乎,天热乎!
所幸经余之努力,自此本厂未受物流责问。岁寒,冬风乍起,余每日进库前均开财务室空调离去,因姑晚余半小时入厂。吾尝与人事理论其薪酬,因办公室仅余受冻于库房,涨三百元。称本厂薪资涨幅不大,已厚待于汝。
一日,余统毕回屋,脱服,姑训余:办公室之人均着工服,尔为何不穿,热乎?余驳:因库房阴冷,吾内着棉衣棉裤,汝吹暖风着薄衣怎知余之感受?姑脸色大变:侄进出库房戴手套乎?余愤愤:早已,因统计不便只戴露指手套。
另日,因余母复查于医院,余欲请假,适逢年底。自古忠孝难两全,姑不放行:令慈有恙复查,与尔何干?吾心大寒,姑只知余母宠余之独女,余无能。怎知侍母乃天经地义之孝?
余初未疑姑秉性,尝有闲言碎语,吾未曾信之,祖母曰:姨爷病逝,未见其悲。当真铁石心肠之人?余偶听姑窃语于王总儿媳:工人用人苛责,已是常事,吾侄毕恶而后返,仍服务于吾。余幡然醒悟。
初到职场,赤子之心渐磨灭,只见明枪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事冗杂,心负累,不想赘述。世人论余不通世务,悲夫!辞去职务,不与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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