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白鹿原》3：认知和转变

2018年    8月21日  星期二  阴

这帮带着穿着黑鞋黑裤黑褂征粮的士兵和杨排长，是反革命军阀刘军长的手下。回白鹿原当校长的鹿兆鹏，鼓动黑娃与韩裁缝密谋，烧了刘军长的驻军粮台，为村民们出了一口恶气。

朱先生不再教学，他组织起一个九人县志编撰小组，自任总撰。把那些饱学之士，从日趋混沌纷攘的世事里拉出来，修编县志。

滋水县的胡县长受不了那些乌鸦兵跑了。刘将军求拜朱先生，算一卦何时围城成功，几月进城。朱先生说：“秋冬之交是一大时限，见雪即见大交。”还煮一锅豆腐烩肉招待了他们，熬得发苦的豆腐，和生硬不烂的肉快隐喻了围城的结局。

攻城失败，杨排长和士兵们撤走。在他们眼下谄媚帮催逼粮食草料的田福贤，以及鹿子霖几个乡约，迅速换了另一副嘴脸。他们商议给火劫的人家补偿损失，重建被火烧毁的房子。让村民们看到一个怀着菩萨心肠，宽厚仁德的总乡约田福贤。

西安城解围，白嘉轩去城里看望宝贝女儿白灵。接受了新思想的白灵和鹿兆海加入了搬尸，埋尸的队伍中，无暇顾及家里人对她的处境的不安和担心。

她和鹿兆海有了新的信仰，分别参加了国民党和共产党，并确定了恋爱关系。在四个子女中，白灵是白嘉轩最宠溺的一个，但她的新思维和不拘约束的行为，挑衅着父亲白嘉轩。

白嘉轩将她反锁，托媒人定了日子，准备嫁到王村婆家。白灵用镢头在墙上挖了一个窟窿，逃了。并在墙上刻下一行字：谁阻挡国民革命就把他踏倒！父女俩决裂。

白嘉轩充分预感到愈来愈近的混乱，他恪守庄稼人的本份，踩踏着棉花机，汗水淋漓，心底踏实自信。他认为自己不偷不抢，不嫖不赌，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田福贤还是鹿兆鹏，难道连他的命也要革吗？他处乱不乱，坚定地做了应对的策略。然而，白嘉轩的坚守到底有没有用？随着我阅读的深入，可以找到答案。

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白鹿原的村民得知鹿子霖的大儿子鹿兆鹏，竟然是共产党。田福贤当上了国民党白鹿区区分部书记。黑娃和十弟兄按鹿兆鹏计划搞革命工作，把在“农讲所”听下的革命道理，一遍一遍地宣传，准备在白鹿原掀起一场旷世未闻的风搅雪。

他们建立农民协会，挂了白地绿字的牌子。第一个收拾的是三官庙那个老骚棒和尚，这个老和尚利用自己的几十亩租田，经常向租地的女人下手。处置决定把三官庙的官地分配给佃农，佃农的控诉引起公愤，秩序无法控制，老和尚被许多人撕扯到铡刀下，连身子也被踩烂了。还有一个被铡的是外乡的采花淫贼碗客，革命气氛空前高涨。

白鹿原出现了新景观，一个个财东恶绅游街示众，尽显以前那些体面人物的洋相和丑态。黑娃挑战白嘉轩砸开了祠堂的门，列祖列宗的神轴、仁义白鹿村的石碑、乡约石刻，又挖又砸，一片狼藉。

然而，还有一个让白鹿原上的村民大开眼界的事件等着他们。鹿兆鹏把父亲鹿子霖，田福贤和几个乡约推到了批斗台，逐布公布了他们以征粮食的名义，加码的比例和多收的粮食数字，以及分赃的粮数。村民们抑制不住情绪，像狂风暴雨一样呼叫“抬铡刀来”，要铡了田福贤。鹿兆鹏说田福贤是国民党员，牵扯国共合作大事，将他们十一人交滋水县法院审判。

田福贤直奔滋水县找胡县长，岳书记诉苦去了。胡县长和岳书记召见鹿兆鹏，让他必须保证田福贤的生命安全。

鹿兆鹏派农协纠察押送田福贤到县上，田福贤在法院里呆了半个月，又大摇大摆回到白鹿原。滋水县县长撤职，岳书记调离，在不到一年里县长撤换了四任，这种走马灯似的换离，不要说乡亲们搞不清状况，连朱先生也颇伤脑筋，他无法在新修的县志上作出新的评价。

从刘军长部队的苛刻征粮，到鹿兆鹏的农协会的革命运动，白鹿原一直没有消停。白嘉轩处乱不乱，坚守做人自己的底线。黑娃的思想发生了变化，那是一个认知和转变的过程。

黑娃潜意识里有了阶级和身份概念，他砸了祠堂渲泄族人对他和田小娥不公平的待遇。他不喜欢腰杆挺直白嘉轩，因为他们两家主雇的关系，他追求平等，希望分配土地，自己当家作主。

至于田福贤和鹿子霖，他们见风使舵，投机取利，他们认知转变的速度像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

而接受新思想白灵和鹿兆鹏，他们认知的高度不同，他们试图改变旧的封建制度，希望眼里出现一个崭新的世界。

当处在不平稳的环境中时，人们需要提高自己的认知，为未来社会作调定。白鹿原有白灵、鹿兆鹏，他们可以星火燎原。在不同的时期，有识知高度和思想的人，可以推动时代前进速度和广度。

上世纪80年代初，浙江省海盐衬衫总厂车间主任人步鑫生，当经济体制改革的冲击波逐渐由农村向城市蔓延，他萌发了打破了国企“大锅饭”的想法，提出奖励工资等改革建议。

接任厂长后，他立马推送自己办厂的方针。甩掉“产品包销”的拐杖，企业自己：“创牌子、闯路子”，砸破“大锅饭”，搞联产计酬制，让自己的企业一跃成为浙江第一流的专业衬衫厂，走在改革浪潮的前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然，生活中还有许多象步鑫生这样的人，他们打破旧体制，勇于创新，成了时代的弄潮儿。

由于社会环境的不同，鹿兆鹏要打造一个新的世界，运远没那么简单，他还没有收到上级关于实行土地的具体方案。蒋介石策动了“四一二”政变，国共分裂。他忍着悲愤交集的沉痛心情，决定抓武装力量建设。

观望了三个月的国民军驻陕冯司令，投蒋反共，鹿兆鹏将处于危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