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读鲁迅《鸭的喜剧》
这世上有一种可敬而无用的浪漫主义人士。说其可敬,是因为他们对于人类的生活持有一种很崇高的愿景,即认为人与人应该且能够和谐的共处,不同的生产部门、阶层、民族之间不应该相互侵夺、妨害,而应该像一首乐曲的各个声部一样,协和的组织起来。为此他们又常常乞灵于伟大的“爱”,希望能有一种超越一切人与人的对立的爱,把所有人凝结起来,人民彼此之间相互敬爱,共同生活。说其无用,则是因为一旦他们的爱的说教行不通的时候,他们对于那些被亏夺,被损害的人们不能有丝毫助益,而考虑到所谓爱的说教总是行不通的,他们的无用就是本质的了。他们把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矛盾看的太轻了,仿佛在伟大的爱面前一切矛盾都可以消弭。然而,有的对立是根本性的,有些人正是以吃其他人为生。因此他们的消弭斗争的努力,对和谐的维护,最终只不过是维护了那吃人者吃人的权利,于是就造成了“鸭的喜剧”
在这篇文章中,鲁迅塑造了一个热爱自然和谐的俄国盲诗人,诗人一到北京即感叹“寂寞”,因为相对于其曾经旅居的缅甸夏夜的“房里,草间,树上,都有昆虫吟叫,各种声音,成为合奏,很神奇。”,北京却“连蛙鸣也没有”。为此,诗人买来蝌蚪,放养在其寓居的仲密夫妇家的荷花池里,希望能造就池沼的音乐家。然而他又觉得小鸡、小鸭也很可爱,于是买了来。其结果却只是小鸡“满园飞跑,啄完了铺地锦的嫩叶”,小鸭则吃完了蝌蚪。对此,诗人只能“唉,唉!。。。”等到小黄鸭褪了黄毛,诗人回了他的祖国,从此”只有四个鸭子,却还在沙漠上‘鸭鸭’的叫“
诗人刚到北京就感叹其”寂寞“,而鲁迅却只觉得嚷嚷,并且”然而我之所谓嚷嚷,或者也就是他之所谓寂寞罢“,然而也正是浪漫的诗人们的姑息甚至维护,使得吃人的吃的人声灭绝,最后得意洋洋的在沙漠上‘鸭鸭’的嚷嚷,就此而言,这些浪漫的诗人不惟无用,反而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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