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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如月 第2章 霓裳堂

陌上人如月 第2章 霓裳堂

作者: 5b989d271994 | 来源:发表于2018-11-17 01:09 被阅读6次

    安平镇以东篱阁为中心,以三大楼分而管之。这三大楼可和朝廷奸臣曹晖手下的四大堂不一样。四大堂干的都是杀人卖命的勾当,而三大楼分别是行医救命的杏林堂、吃饭喝酒的听风楼、胭脂绸缎的霓裳堂。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三大楼比四大堂风雅多了。

    霓裳堂并不如大都里金碧辉煌的高楼,只是一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两层小木楼。

    一个偌大的国家,有金碧辉煌,就有黯然无光。这才是所有贫富差距的源头。

    只见一个身形硕长,一袭白衣飘飘,公子打扮的少年正走进去。这少年外形倒是一身的温润如玉,可往他白皙的脸上望去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心口。少年只是偶尔会跟他左侧的腰间系一根银鞭的青衣少女笑笑,剩下的大多数表情都是一副大冰山脸。

    这少年正是陆启明,青衣少女便是秦月,右侧咋咋呼呼的身穿墨蓝衣服的便是陈十三。

    陆启明一进去,霓裳堂的一个小厮一眼就看出这是秦家的三位公子小姐。连忙一副阿谀逢迎的模样上前道:“陆公子好,陈公子好,秦小姐好。”秦月心道这个小厮可真会阿谀奉承,打个招呼还一个也不带落下的。

    小厮一边要把秦月他们三人往二楼的小隔间里带,一边说道:“想必三位前来是为了上元节要佩戴的假面和云纱吧,我们李老板早就吩咐好了我们这些小的要好好招呼秦家的公子小姐们,您们三位里面请,已经备好了今年最好的假面和云纱供公子小姐们挑选了。”

    陆启明永远是一副冰山脸但口中说的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言辞,陆启明说道:“多谢李老板的好意,只是家师有嘱咐在先。让小月和十三他们两在一楼自行挑选即好。我还有几句话要与李老板说,能否请您向李老板通报一声。”

    小厮:“陆公子,客气了,李老板本就说过如若是秦家的人求见,不必通报,直接引进来就是。陆公子这边请,李老板就在二楼的书房内。”

    陆启明在上楼前,转身对秦月和陈十三嘱咐道:“待会你们两可别趁我不在给我闯祸。”

    秦月笑嘻嘻的推着陆启明上楼,一副大人模样地说道:“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看好小十三。”

    陆启明笑道:“你这丫头,没个正经的。你先管好自己再说吧,我知道十三还是有分寸的。”

    陈十三:“......”

    秦月白了陈十三一眼并对陆启明说道:“小月知道了。”

    陈十三心里一阵笑道:小师姐可还真会在大师兄面前撒泼耍赖。再说我陈十三是谁,总比小师姐这个闯祸精犯得事少吧。

    陈十三:“大师兄英明,大师兄英明。”

    随后,陆启明跟着那个霓裳堂的小厮进了二楼李老板的书房。

    秦月拽着陈十三往一大堆正在挑选云纱的姑娘群挤去。

    陈十三一面不愿意往姑娘堆里挤,一面又无何奈何跟着小师姐,谁让他自己一噬魂鞭上打不过小师姐,二个头上还比小师姐矮了一截。虽然师父总是说小师姐的噬魂鞭不够精进,但是在噬魂鞭上的确小师姐比他更胜一筹。

    陈十三心道我可真是个天生被小师姐欺负的命数啊。

    云纱就是轻纱所织,上面主要绣着二至三朵女孩子们喜欢的花。大多数云纱都是以清雅的配色为主,少数是大红大紫的鲜艳配色。

    秦月一手拿着绣着一朵大牡丹的云纱,一手拿着绣着一朵大紫兰的云纱。一面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一面对陈十三说道:“小十三,你给师姐看看,哪个更好看?”

    陈十三一抬头,眼看一朵大红,一朵大紫,心里不免一阵发麻。小师姐还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要不是师娘从小打点小师姐的穿衣打扮,怕小师姐每天都要头顶一朵大红花,还觉得自己是安平最美。

    陈十三可看不下去小师姐一个好好的小美人把自己折腾的跟个风尘的女子一样,于是随手拿了一面绣着三朵莲花的素白云纱递给秦月说道:“小师姐,你别整天都觉得大红大紫是最好看的,这个三莲云纱才适合你,这是上元节,不是穿大紫大红才喜庆的春节。”

    秦月一看这么素的云纱一脸的不欢喜,但是她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审美不仅一直被阿爹阿娘嫌弃,还一直被陆启明陈十三嫌弃。可是陈十三却是一直对女子的穿着打扮有着非常高的见解,这也是他能讨师娘安若素喜欢的原因。

    秦月还是相信了陈十三,拿过陈十三手中的三莲云纱往面上系上戴好。

    然后两人又花了好大的功夫从刚才那一群小姐中挤出来了。

    陈十三先出来了,在一旁站着,看着眼前这群像打架斗殴的女子想道:看来好看的一尊外表才是女子们津津乐道的永久之物。

    这时面带三莲云纱的秦月也出来了,陈十三刚才在人群堆中没太看清秦月带上这面云纱的模样。这时看清内心才觉一惊。

    只见云纱遮住了秦月的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未张开的丹凤眼,眼神清澈如水,鼻梁一侧的红痣愈发显眼,三分妩媚七分清秀,宛若天上的新月一般让人动容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事物。

    陈十三对小师姐一直都是只有师姐的感情,只是凡是世间男子看到美人还是会有那么几分动容的心情。陈十三方平稳了被小师姐惊艳到的心绪说道:“好了吗,好了吗,走吧去那边看看假面。”

    卖假面的一边,稀稀疏疏只站了三三两两的公子哥。

    看来这世间还是女子会为了金银首饰、胭脂水粉这些个东西挤个头破血流。

    男子的假面不像女子的云纱分的细致又是绣花又是配色的,男子的假面大多都会以玄色为主,上面再有不同的花纹涂色装饰。于秦月眼中就是个黑漆漆的面具而已,实在看不出美丑。

    陈十三也只是毫不讲究的从那一堆黑漆漆的假面中随手挑了个红色花纹的假面。

    就在陈十三和秦月准备去柜台结账时。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身长八尺,一身玄服。玄服上有上好的红云丝绣的滚边作为装饰,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打扮。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绸缎半系半披,男子长着一双桃花眼,让人有沦陷的深情。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杀气,让人一眼便心生畏惧。手拿一把玄铁而铸的长剑,即使这把剑未出鞘,也能隐约感到这把玄铁剑上扑面而来的杀气。好像有与身俱来的一半深情一半杀气。

    只见这男子一双大长腿,十分招摇地跨入霓裳堂的大门,在他一旁的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边费力地跟着他边说道:“三公子,今日这霓裳堂真的会再现传说中的银屏冷面吗?可是不是传说这银屏冷面早就随着当年的夺命枪家主陪葬了吗,难不成谁这么大胆挖了他老人家的墓,偷出来再卖吗?”

    被换作三公子的那玄衣男子,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笑着说道:“你这么说,是要说这偷鸡摸狗的盗墓者是霓裳堂的人喽,晨阳啊,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只知道长肉不知道动脑的,这堂堂安平四大楼之一的霓裳堂李老板是会干此等龌龊之事的人吗?不管今天这银屏冷面是真是假,让本公子瞧见了就是本公子的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等到这玄衣男子开口说话,确是满身的风流气息,什么深情还是杀气都被他的语气吹得个烟消云散。

    这二人说话间,霓裳堂正中央从天而降一个木匣子。楼中所有的客人望了过去。

    一个长的憨厚老实的老伯,转眼来到木匣子下方。懂点武功入门的都知道这老伯轻功必然位于高手之上。老伯招呼所有人有序的围成了一个大圈圈,说道:“这位公子说对了一半。今天霓裳堂要竞拍的这银屏冷面倒是货真价实,只是绝不是我们霓裳堂凭公子口中的下三滥手段得之。当年拥有这银屏铁面的夺命枪家主谷梁因为家中之事,欠了我们李老板一屁股债,不得己拿了谷家这件传家之宝抵了。今日我们霓裳堂拿出来拍卖,不过是为了上元节庆祝热闹几分罢了。”

    三公子毫无诚意的双手抱拳,道歉道:“是晚辈无礼了,晚辈也只是听手下几个跑腿打杂的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这跑腿打杂的嘛,总归不靠谱了些。不过晚辈前来也是为了看一眼这银屏冷面,若真和这东西有个半分缘分,晚辈愿为之努力一搏而得之。”

    一旁人群中的秦月戳了戳陈十三的胳膊问道:“小十三,这银屏冷面是个啥玩意?怎么听着是个好宝物,若是个好宝物,姐姐我也要抢一抢,送给师兄做个上元节的小礼物。”

    陈十三一听秦月此番不要脸的言论汗颜道。“小师姐,你以为这银屏冷面是你在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大白菜吗,说摘就摘。这银屏冷面是当年四大兵器之一的夺命枪家主谷梁的传家之宝。这谷梁当年家中惨遭大变,被奸臣曹晖屠了个满门,从此这谷家的银屏冷面也跟着失踪了,有人说是被曹晖抢走了,有人说是被谷梁的一位好友随之遗物下葬了。没想到如今却是在霓裳堂的手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洁身自好的谷梁先生欠了一屁股李老板的债了?”

    秦月撇嘴说道:“不就是一面好看一点的假面吗,说的这么神乎,还不是这破假面挂上了夺命枪的名号才让这些个人虎视眈眈吗。”

    陈十三心里居然莫名同意了小师姐的这番言论。这世间万物一旦挂上一代宗师或者高手的名号就是让人愿意争的头破血流的一件宝物,就算是颗大白菜,里面说不定也藏着宗师高手的武林绝学。

    陈十三还是得想办法打消小师姐要上去抢这颗大白菜的心理,又说道:“再说你没瞧见那个手拿玄铁剑的三公子来历不简单吗,至少功夫和大师兄一样可能还在大师兄之上。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你还是在旁做个看客得好。”

    秦月心中还是很赞成陈十三看待事情的大局观。点了点头代表答应只做个乖乖的看客。

    那个老伯拿下了挂了许久的木匣子,拿出了传说中的银屏冷面。在场所有的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那具假面乃是罕见的银色流金所制,上面泛着或明或暗的幽幽银光,雕刻着罕见的云纹图案。就算是个奇丑无比的带上这假面,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秦月一见这么好的宝物,立刻反悔心道:“去他奶奶的三公子,本姑娘今天要定了这颗谷梁家的大白菜,大师兄长的这么好看要是戴上这个肯定更好看。”

    老伯手拿银屏冷面转身飞上二楼伸出来半月高台上。对楼下的人说道:“一我们霓裳堂从不为钱财,所以各位不必以高价竞拍;二我们安平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所以今日打得是以武会友的名号。谁能在半个时辰之内从我手中拿到这银屏冷面,便是它新的主人。各位放心老夫定会手下留情,你们每个人都可自带一兵器上来挑战。”

    老伯话刚说完,就有不少人上了二楼的半月高台纷纷出手抢夺银屏冷面。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老伯打落了上来的一大半人。而还有一半却是被那玄衣三公子未出鞘的玄铁剑打落下来。

    秦月眼见时机刚刚好,便一甩身旁的陈十三飞上了那二楼高台。高台上一个手拿两把大锤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不满的说道:“来人啊,你们看,这小妖女犯规了,这高台上人都下去了大半她才上来,她摆明了是作弊。”

    所谓人不要脸所向披靡。秦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说这位锤子大叔,你看看一来我是个女孩子,二来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难道你们让让我不是应该的吗?”

    三公子眼看这瘦成竹竿的少女才刚有他一半高,手上功夫也就一般般,嘴上功夫倒是机灵的狠。但是最后的对手是个小美人总比是个满身汗臭的壮汉强。也附和道:“对呀,大叔,你看这小美人还没你胳膊粗,也没占你多大个便宜,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不同意,你倒是先嚷嚷起来了,我看你是怕连个小美人都打不过吧。”

    台下的书童晨阳心想三公子这风流劲也不知道随了谁,是个好看的女子都要调戏一下,也不管这姑娘年芳有没有十八。

    台下的陈十三心想这下完了,我一眼没看住小师姐她就飞上天去了,等着回家和小师姐一起被罚吧。

    秦月一听这三公子一段话里连叫两句小美人,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道银鞭飞快朝三公子狠狠地挥去。秦月不用心的时候使噬魂鞭的确只能抽了自己。但这时她不但用了心还连带着一肚子怒气,手上的鞭子也快准狠了不少。

    但这三公子也不是个平庸之辈,他一眼便飞快抓住了秦月的银鞭,右手用力一拉将秦月带到了怀里,左手出剑拦下来秦月身后来偷袭的一把宽背窄刀。

    秦月的一头撞到了三公子的腰上,听到头上传来一声低沉又不正经的男声:“小美人,你可小心点,就你这小不点的身高,来凑什么热闹。”

    秦月用力挣开了三公子拽着她鞭子的手。这时身后被三公子拦下的宽背窄刀又再次趁三公子和秦月在纠结生气中袭向秦月。

    陈十三:“小师姐,小心!”

    晨阳:“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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